那位醫生也是相當客氣,還沒檢查,就帶著四五個外國醫生一起進來。孟躍進的老婆還有點傻,幾個醫生手裡都拿著一把閃亮亮的小鐵捶,扶起劉雪貞的腳這邊輕輕敲一下,那邊也來一下,然後用英文就在商量。
那位醫生轉過臉,朝著孟跟進的老婆說“這病估計得做手術,而且手術難度也不小,還要請別醫院的專家過來,不過放心,來了,就安心住下。”
“醫生,不管怎樣,只要能治好她就行,多少錢都沒關係。”孟躍進的老婆也說。
這醫生還是笑,好像有點老說錢,就沒意思了的樣子。跟幾個專家走出去了,走進他的坐診室,就抓起電話。
“哈囉……”這醫生怎麼說先別管,如果孟躍進的老婆也在旁邊,能聽到白雪兩個字。
“她一定在吹口琴。”電話裡面也傳來一個聲音,然後那位醫生也笑。白雪吹口琴是出了名的,不是好得出名,而是他們這些黑頭髮黃面板的人,一到她的家,每次都能聽到她的口琴聲。
“我去找吧,她在醫院裡。”那個聲音也是用普通話說。
這醫生放下電話還笑,白雪這個神經科醫學博士,要是能來,劉雪貞的病應該能治好。她的深層神經手術,在這個國家可是相當有名的,雖然年歲不大。現在就等著,那位去找她的人的回覆了。
白雪的那個醫院,是她就讀那家大學的附屬醫院,那位找她的哥們,跑了好幾個病房,才看到她的背影。
“白雪博士。”這哥們走到她後面,小聲叫。
“什麼事?”隨著問話,一張很柔和的鵝蛋臉,也轉了過來。聽著這哥們小聲在說,她又點點頭“好的,我馬上就去。”
聽說是從華夏專門來治病的,白雪就是想快一點,腦子裡,也還有想探聽一下那邊的訊息吧。雖然說,她隨時都能往香港她舅媽那裡打電話,但就是沒有聽到任何楊楚生的訊息。以她的估計,當時他在九龍城回去了,最少得判刑十五年,現在肯定還在監獄裡。
“病人恢復得不錯,你們要時時觀察。”白雪用英語,跟身邊的兩位醫生說,然後急匆匆就走了。
“白雪博士,你沒帶口琴吧?”那位劉雪貞的主治醫生,一看見她還先開個玩笑。都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人,這些人也經常聚一起的嘛。
“有。”白雪一說,還揚了一下掛包,然後漂亮的鵝蛋臉也現出微笑。
“病人的病歷在那裡?”白雪坐下了就問,雙手接過醫生遞給她的病歷,一看就張大杏眼,騰地也站起來。
“怎麼了?”那位醫生也奇怪地問。
白雪是看到劉雪貞的名字,心突然就跳得特別快,一陣狂喜。只是再一看上面所寫的地址,剛剛加快的心跳,又恢復平靜。這地址跟讓她心跳的那個名字,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通常這樣的病,應該是長期身處在惡劣環境下造成的,先是神經出現阻塞引發的麻痺,嚴重的時候,還會造成神經壞死,那就神仙也沒有辦法了。”白雪邊看著病歷邊說。
“這位病人是南方人,聽她的口述,是當知青考上大學……”
那位醫生的話還沒說完,白雪的心又在跳,抬起頭又說“先去看一下病人吧。”
難道是她,白雪手還往跳得怦怦響的胸口捂。南方人,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中不適應而出現這樣的病,完全合乎情理。要真的是那個劉雪貞,那真的是……
白雪不敢想,不敢想真的要是那個劉雪貞,兩人一見面的時候,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景。
十一年,要數每一天,那可是讓白雪很難忍的數字,就是她有時候也不明白,這十一年,她是怎樣堅持下來的。
“白博士,你沒事吧。”那位醫生又小聲問,怎麼她的臉,看起來有點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