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來的時候早有準備,她用背簍把那處找到的糧食全部揹走了。
再把那些東西歸回原位。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
此時還是初春,不到分糧食的時候,喜妹娘在房裡的糧食沒吃完前,是不會動灶房那邊的,所以喜妹並不著急。
她給養父做了一鍋濃粥,又賣了一些糧食,去買了藥回來給養父吃。
養父勸她,別虧糧食又虧錢的,這些都得留著,以後喜妹自己還得生活呢。
喜妹哪裡聽得進這些話,她覺得養父是在扎自己的心窩子,「您死了,我就沒什麼活頭了。」
這話刺激了養父,養父的精神漸漸好起來,也努力讓自己多出去曬曬太陽,即便還是瘦巴巴的,可臉上的笑多了不少。
秋收後沒多久,喜妹娘又來了,這次帶來的是王家二孫子。
「之前一定是你大侄兒做了錯事,所以你沒容下他,我們也才閒下來,這才有空來這看看你,這次啊就讓你二侄子幫你看著。」
喜妹冷著臉把他們趕了出去。
甭管喜妹娘怎麼在外面鬧騰,亂罵,她都不開門,還叮囑養父別上了當,他們家的糧食之前就是被王家人順走的。
養父也是個護崽兒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喜妹,強撐到現在。
喜妹和王家徹底鬧翻了。
可王家卻還惦記著她家的糧食,在喜妹去幹活的時候,王大孫子帶著王二孫子,闖進了他們家,把養父關在房裡,把所有糧食都揹走了。
喜妹回到家,抱著昏厥的養父大哭不已。
他們村的人也知道王家人是怎麼欺負喜妹一家的。
「兩個村的村長碰頭,把王家數落了一番,可王家咬死,喜妹是他們家的孩子,給他們送點糧食算什麼?」
胡婆婆長嘆一聲,「糧食被王家霸佔了。」
喜妹想再一次去偷回來,可這一次她剛背了一點回家,就被王家人堵上了門。
「他們逼著喜妹拿出糧食,喜妹當然不願意,可她沒醒到王家人居然把院門給守著,把她養父綁在門柱上,要麼就交出糧食,要麼就把她養父揍一頓。」
養父那個身體,根本抗不了揍。
喜妹和王家人深知這一點。
好在鄰居家聽見了動靜,找來了不少村裡人,強行撞開了喜妹家的院門,和王家人對峙著。
「他們還是那一套,說喜妹是王家姑娘,還說是養父自己不行了,讓他們把喜妹帶走的,喜妹十張嘴也說不清,她被逼得走投無路……
喜妹拿起柴刀,砍掉了自己兩根手指。
以此為血祭,和王家徹底斷了關係。
許是喜妹的狠厲讓王家人嚇住了,他們灰溜溜地離開。
養父拿起喜妹那兩根手指頭,哭得和孩子一樣。
「我聽到這事兒後,去山裡找她,她好瘦好瘦了,右手上只有三根手指,麻布隨意包裹著那兩根斷手,還在幹活。」
胡婆婆在喜妹家住了幾天,她自己帶糧食上去,還幫著喜妹去山上找了好多野果,也跟著喜妹上了幾天工。
「這個頭花,就是那時候她做出來送給我的,我一朵她一朵。」
分別的時候,胡婆婆總覺得心裡十分不踏實。
「我和她隔著一道小山坡,遠遠相望著,我的腳一步也不願意動,就好像這一次不仔細看看,以後就看不見對方似了。」
胡婆婆的預感並沒有錯,因為那一天分別後,就成了她和喜妹的永別。
喜妹的養父在胡婆婆走了半個月的時候,去世了。
喜妹再也沒有家了。
可王家人這會兒又冒了出來,具體是怎麼回事,胡婆婆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