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清放下茶杯,「自殺的,現在又後悔了,想要找替死鬼?」
「不,」水鬼嘆了口氣,「我死了六年了,要是找替死鬼,我肯定早就動手了,我也是死了以後才後悔的。」
水鬼在水裡的日子不好受,雖然名字上有一個水字,可他們在水裡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按在水裡生活那樣難受。
呼吸不上來,渾身冰冷,一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太難受了,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從沒想過找替死鬼。」
水鬼說著,又覺得自己有些難受了。
左億舀起水潑過去,水鬼又舒服了一些。
見白冉好奇地看著自己,水鬼嘆息道,「我被水折磨著,卻又不能離開水,要想離開就得找一個替死鬼才行。」
「你先坐下。」
祖清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於是便讓語無倫次的水鬼坐下,自己去泡了一杯茶,那茶泡出來是黑色的,非常的黑。
左億都沒見過。
祖清將那茶直接倒在水鬼的身上,水鬼也不覺得燙,反而發出慰嘆,十分享受的樣子。
「看來水鬼對水是沒有要求的。」
老方見此,側頭對一直盯著那邊看的白冉低聲道。
白冉聞言點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茶,又回著,「你說,有水的地方,會不會就有水鬼?」
「看情況,」祖清聽到後,一邊回自己的位置,一邊笑著說,「如果是很強大的水鬼,他可以利用幻術,出現在任何有水的地方,像咱們眼前這位,受到怨氣的影響,連自己原本的性子都快保不住了,就只能生活在自己死前的地方。」
清醒了不是一星半點的水鬼聞言,抬起水草手掩住面,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看上去雖然水淋淋的,可卻透著幾分萌。
「你從頭到尾說說,」祖清又示意水鬼繼續。
「……我是6年前跳河自殺的……」
水鬼的原名叫盧飛建,幾歲的時候,工地上幹活的盧媽媽發生意外,永遠離開了人世。
又是兩年,盧爸爸再婚,拿著那筆賠償款娶了一個姑娘,又在縣城裡買了房,第二年就有了小兒子。
而盧飛建一直被稀罕他的爺爺奶奶帶大。
和盧爸爸那邊的一家三口,說不上親,也說不上仇。
他後媽半點沒沾盧媽媽的賠償款,用錢的都是盧爸爸,他用,她不說,他不用,她也不說。
對盧飛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左右一個後媽的本分是完全在的。
盧飛建高二的時候輟學,那一年他爺爺奶奶先後去世,因為是早戀被全退的,所以盧爸爸覺得丟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出去自己找工作,便不再管了。
「我和我的女朋友很相愛……」
和盧飛建早戀的那個姑娘叫飄飄,飄飄比他輟學得更早,初中畢業就去縣城高中門口的一家理髮店,做了學徒。
盧飛建是在那洗頭的時候,和對方認識的,用盧飛建的話,他對飄飄是一見鍾情。
飄飄對他也十分有意。
沒兩個月,便發展成戀人關係。
可後來被發現了,還退了學,盧飛建索性就帶著飄飄一塊兒去省城裡找工作。
他們非常的相愛,飄飄是個性子極好的姑娘,即便是盧飛建有時候讓不得人,說話不知道輕重,飄飄都能忍讓。
可幾年後,就在他們準備結婚時,飄飄病了。
「癌症,淋巴癌晚期,」盧飛建此時的聲音都充滿了痛苦。
飄飄走了,他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年,沒有工作,沒有交際,整日把自己關在和飄飄同居的出租房,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