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會,」祖清搖頭,「阿叔說的都是當年的經歷,不過阿叔,看著如今大家的日子,是不是有幾分後悔呢?」
阿叔沉默了一會兒。
「後悔……那是肯定的,你說我一個男人,怎麼就那麼慘呢!」
阿叔之所以會自殺,是因為去鎮上的時候,因為想著事兒,一不小心和一個姑娘撞上了,他把姑娘拉起來,結果那姑娘猛地推開了她,這時候又有被人瞧見,就上前護著那姑娘,質問阿叔是不是耍流氓。
「我耍個屁哦!」
阿叔氣得很,「可那姑娘就知道哭,也不解釋,人越來越多,我被那姑娘的態度搞得怕極了,後來我就趁亂跑了回家,結果聽說那些人知道我是哪個村的了,我怕啊,那可是要坐牢……
還會連累一家人。
阿叔左思右想後,解下褲腰帶,解決了自己。
死後,那些人還真上門來了,看著自己的屍體,他們覺得他們的判斷是沒錯的,自己果然是畏罪自殺。
「我解釋不了的,」阿叔對祖清輕聲道,「那姑娘不開口,我就是十張嘴也沒辦法說清楚,再有,那個時候管你是不是被誤會了,先抓去遊街再說,那街遊不得啊。」
阿叔猛搖頭。
「阿叔為何久久不去地府呢?」
「我去過,一去登記就得先坐牢,然後再說投胎的事兒,生前就差點坐牢了,死後我還真去坐?」
阿叔又是一個猛搖頭,「我不去,做個孤魂野鬼也挺好,再說我也沒害過人,頂多守著人家的家畜看幾眼,解解饞。」
祖清聞言一笑,阿叔見此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人一鬼說了半會兒話後,祖清將阿叔請到農家樂住兩天,也吃了祖清幾天的飯菜,阿叔非常滿足。
也不知道怎麼報答祖清,於是就去周邊認識的鬼那裡宣傳祖清的名聲,若是有什麼事兒就去找祖清。
他知道祖清需要這些鬼願力。
可大夥兒都沒啥想要解決的事兒。
倒是阿叔自己一個人回到村子轉了轉後,來找祖清說,「我不去下面,還有一個原因,也是我的執念。」
祖清示意他說。
阿叔抿了抿蒼白的唇,「我想找到那個人,親口問問她,當初為什麼不為我解釋一句。」
明明、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啊!
他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一直待在家人身邊,沒去鎮上,等他好不容易去鎮上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姑娘。
這些年他把周圍都翻遍了,可還是沒找到那個人。
「認識了不少鬼,向他們打聽,可都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他只記得對方梳著兩個烏黑大辮子,可那時候的姑娘,十個有八個都是那個打扮。
「但是讓我見到她,我還能認出來!」
阿叔很肯定地說。
「介意我搜你的魂嗎?」
祖清想了想後,問道。
「疼嗎?」
「不疼,」祖清搖頭,「就是探一探你生前的記憶。」
「可以。」
阿叔點頭。
祖清伸出手,輕輕放在阿叔的腦袋上,接著祖清的眼睛便漸漸失去了眼白,變得詭異而駭人。
阿叔一動都不敢動,直到祖清的手收回,背對著他時,阿叔這才覺得自己的鬼體漸漸屬於了自己。
祖清將阿叔記憶裡的那個姑娘畫了出來,接著請之前那幾位老鬼,拿著畫像去向其餘鬼打聽。
「接下來就是等了。」
過了這麼多年,不是立馬就可以尋到的。
這道理阿叔是明白的,他也閒不住,向祖清要了一張畫像後,也出去尋鬼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