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沖阿斕發什麼火!」阿禮牙關一咬,「是我讓她常去看嫡母妃,她是您的兒媳,自也是嫡母妃的兒媳。」
「阿禮你……」尤氏愕住,她好似從未想過,自己會從兒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你還真拿正院當你的母妃了?」尤氏冷笑中帶著不可置信,還有幾許說不清楚因何而生的輕蔑。
阿禮靜了口氣:「母妃,嫡母妃沒虧待過我們。阿祺這事,是他自己不懂事惹出的,怎麼怪嫡母妃把他擠兌出去?分明是他給嫡母妃添了麻煩。」
「滾!」尤氏再度勃然大怒,阿禮目光一沉,也懶得同她再辯,拉著林斕就走了。
他真的不明白,母妃明明和正院接觸不錯,為什麼還會越恨越深。他理解母妃久不見父王心裡難免不痛快,可是……這怎麼怪嫡母妃呢?
府裡權力最大的人還是父王,阿禮覺得,母妃就是要怪要恨,也該怪該恨父王啊……!
可她就是把一切錯處都推到嫡母妃身上,好像嫡母妃做什麼都是錯的,做什麼都是針對她。
可事實上,嫡母妃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去針對她?林斕只管他們那幾進小院的事,都長累得頭疼不想說話了,嫡母妃管著整個王府,只怕早已沒有閒心去針對任何人。
阿禮這樣想著,只覺母妃想得太偏、太鑽牛角尖了。他甚至有些羨慕三弟四弟,因為嫡母妃從來不會這樣,從他記事起就覺得,嫡母妃待人接物向來都是和和氣氣的。
東院中,尤氏在兒子離開許久後才回過神,她深緩了幾口氣,依舊覺得一顆心跳得厲害。
那股持續已久的壓抑好似突然變了,變成了一股濃烈的憤恨,在她心中橫衝直撞著,久久不能平息。
謝玉引,她小看她了,所以才會被她壓制這麼多年。
她當年心存善念沒有動她的兒子,而後便要看著她的兒子當世子、自己的兒子連留在府裡都不能……
她突然間不想再忍了。她怕再忍下去,連阿禮都會失去容身之所。
謝玉引、羅香盈……
尤氏想試一試,試著讓自己的後半生,能在府裡過得舒心一些。
京中,離逸親王府不算太遠的一處宅子,孟時祺進門時夜色已深。
他望著庭院裡的大樹吁了口氣,苦笑著慨嘆自力更生的日子真累。然後便想立刻栽倒到榻上去睡覺,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連盥洗的力氣都沒有了。
「爺。」小賀子躬著身從屋裡出來打燈,孟時祺看見他就煩得慌,便沒吭聲。
這小賀子是打小就跟著孟時祺的,其實沒什麼不好,就是心太軟。他這趟出來誰都沒帶就帶了他這麼一個宦官,可無論他怎麼說,小賀子都還是跟他的幾個兄弟有聯絡,生怕他在外頭被餓死。
孟時祺覺得自己被質疑了能力,曾鐵青著臉道「你再跟他們多嘴,信不信我打死你?」,但小賀子雖則跪在那兒哆嗦,愣還是說:「爺您要打死下奴,現在就打死,反正下奴不能看您在外頭遭罪!」
這人……!
孟時祺當然沒忍心真把他打死,然後就每天都能見到兄弟們的「關照」。
今兒果然又這樣,孟時祺進了屋就看見桌上幾菜一湯葷素皆有,其中好幾個還是乾鍋的菜,底下一直拿小火煨著。
孟時祺又感動又無奈地吁了口氣,睇了睇小賀子:「今兒又是誰?」
「今兒是世子殿下安排的。」小賀子躬著身,「世子殿下還叫送菜的帶了個話,說羅姑娘那邊您放心,她現下在正院挺好的,王妃一直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