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陽光透過窗葉照在白子畫臉上時,他才皺著眉清醒過來。
卜元鼎之毒已深入骨髓,現在的他身體極其虛弱,簡單的一個起身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他捂著胸口吃力的坐起身來,緩緩下了床,走到臥房門口時又因身體的不適而停下,手抓著門框借力站穩。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扭頭看了看四周,可好像沒什麼不對的,桌椅書籍都整整齊齊放著,左邊的花瓶裡,紅色的花兒開得正好。
“我這是怎麼了。”
白子畫困惑的喃喃,抬手捏了捏額頭,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驚訝的發現內衫帶子的系法很陌生,潦草笨拙,不是他自己系的。
“……”
貼身衣物他向來自己整理,從不讓人幫忙,便是花千骨,也只幫他洗過幾次而已。
他不可能讓別人幫他穿衣服,那麼這件內衫的帶子為什麼系法這麼陌生?
正疑惑不解的,目光一轉,發現放在臥房右邊,和左邊對稱的花瓶不見了。
白子畫蹲下身,摸摸空空如也的花架,很清楚的記得昨晚入睡前還有看到過的,怎麼一覺醒來就不見了?難道是小骨來過,把花瓶拿出去換水?
“師父——”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花千骨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
“小骨。”白子畫無聲呻·吟,勉強撐著身體走過去,沒有開門,隔著房門問她:“小骨昨夜可來過絕情殿?”
“啟稟師父,小骨、小骨昨晚確實偷跑上來過。”花千骨弱弱回答,“師父,小骨是擔心你,想上來看看你,可千萬不要生小骨的氣啊。”
“師父沒有生氣。”
白子畫壓抑著咳嗽的念頭,大力按著自己的胸口處,努力使語調正常。既然小骨昨夜上來過,那就沒錯了,許是他毒發吐血弄髒了衣衫,小骨便幫他換了。
“師父,小骨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桃花羹,你開開門,讓小骨見你一眼好不好?”
門外,花千骨跪在地上,哀切的求白子畫開門讓她見見他。
白子畫當然不可能開門,調頭往裡走,“小骨,師父沒事,你回去好好練劍,再過幾日便是仙劍大會了,莫要鬆懈。”
“師父!求你開開門,就讓小骨見見你好不好?就一眼,師父,小骨求你了。”
花千骨拍著門懇求,真的很想見他一面,想看看他服下斷腸花後,身子可有好一些。
“回去,為師要繼續閉關修煉了。”
白子畫冷冷的拒絕了她。
“師父……”
花千骨不甘心的在外頭繼續求著,可她什麼話都說遍了,白子畫仍舊不開門。無奈,她只得悶悶不樂的離去,下了絕情殿繼續練劍。
目送花千骨離去,一直藏在轉角處的湘思走了出來,手裡拎著個食盒,裡頭裝著的是融了她血液的藥羹。
她咬著自己的手指,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挪到白子畫的房門前。
“尊上,弟子湘思,特來給尊上送……送藥羹。”
湘思小心翼翼的出聲,末了在門前跪下。
“……”
房內,白子畫難受地扶著屏風,本想回床上再躺一躺的,聽到湘思的聲音後,眼睛微微睜大了些,心中百味雜陳。
“弟子知道尊上不想見弟子,可弟子害怕尊上的傷,便找師父討了不少仙草熬成了這碗藥羹,請尊上務必喝下。”
“藥羹……”
白子畫輕聲,表情一滯,接著皺起眉,跌跌撞撞的奔到門邊。
大門拉開,已是滿臉淚水的湘思跪在那,眼睛下方兩片烏青,模樣瞧著十分憔悴。
“你是不是又不聽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