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美味。
喔!極品。
唔!感動。
綜合在一起只有兩個字可形容——好吃。
同樣是一雙手,同樣的料理,連調味料都是同一罐,為何有人能創造出奇蹟,化腐朽為一道道精緻可口的佳餚?
反觀她的十指修長如白蔥,怎麼拿起鍋鏟力不從心,十幾棵芥菜炒成一團她自己也說不出的怪模怪樣。
還有海帶是要切成一截一截,難怪她老覺得和小攤上賣的滷味大不相同,長長的一條不好入口。
她炒菜是一頭汗水,而方羽是天生好手,一下子翻拋,一下子淋上火油,看得她眼花撩亂,深感人生而不同,上帝總有偏心的一次。
“喔——偷吃。”
被他一喊,心虛的朱鴻鴻趕緊把一塊炸排骨毀屍滅跡塞進嘴巴里,再燙得直用手散熱氣。
“小心肝,小心點吃,沒人敢跟你搶,不用偷偷摸摸。”方羽取笑的幫糖醋魚淋上醬汁。
“我……我哪有偷吃,我只是……試試口感如何,免得被你毒死。”說著,她光明正大用兩指夾起箭筍丟到口裡嚼。
“怎麼樣,大廚的功力不賴吧!”對於廚藝方面他是相當自得。
“做人謙虛點不會縮短壽命,一點小本事不值得賣弄。”那魚看起來很好吃。
她的表情完全不掩飾,方羽大笑地把糖醋魚住她面前一擺。
“吃吧!我的愛心。”
她眉頭微微一斂,依然拿起筷子。“你的口氣很無禮,好像施捨乞丐。”
如果有骨氣些,她該拒絕不食嗟來食。
可是食物的魅力遠勝過意志,尚未開戰她就高舉白旗投降,拜倒在罪惡的誘惑下,淪為盤中臣。
“天底下的乞丐若有你一半的美麗,這個世界已經是天堂了,我是你裙下小臣。”她的手美如白玉。他愛戀的盯著。
“這是讚美還是諷刺?”每天都有美食可享用,當乞丐也甘心。
他故意不同答地頻頻勸用,“來來來,吃口魚香茄子,蔥爆牛脯口感十足,豆腐湯清爽滑口……”
“別當我是豬拚命餵食,我和平常人一樣只有一個胃。”她很想把七、八道菜全掃進胃袋。
“你太瘦了,下回得燉些補湯生生肉。”他不甚滿意她一手盈握的腰肢。
“現在流行瘦身,四十七公斤是標準體重。”她不是刻意減肥,而是胖不起來。
“是標準體重的最低限吧!你最少得再長三公斤肉。”以她一六七公分的身高而言。
“很難。”
她的工作太忙飲食無法定時定量,常常一個手術長達十數個鐘頭,一出手術房又累得半死,根本提不起精神好好吃一頓。
通常不是隨便以麵包、泡麵裹腹,就是餓過頭沒食慾吃不下,懶懶地睡一覺打發過去。
長期飲食不正常,營養攝取量不足,她始終維持少女時期的體重,不因身高的抽長而多增點肉,所以老給人一副病西施的感覺。
“為了我日後的幸福著想,我會把難字改寫成易。”賊兮兮的方羽小人的往她細腰一摟。
她不習慣男人的靠近,有些彆扭。“滿腦子黃色思想,未進化的感官動物。”
“哎呀!我的小蜜糖好邪惡,你沒聽過妻子的健康是老公的幸福,我是在為往後的五十年鋪路耶!”他故意輕言甜語地朝她耳後吹氣。
“你……你真的很討厭。”朱鴻鴻微微一慄地嗔嚷,紅了粉腮。“未來太遙遠。”
“喂!寶貝,我可不許你太悲觀,不要忘了你的未來裡有我。”他的笑中有幾許認真。
“人生的變數太多,我從不作夢,以免失落更深。”她突然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