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個黑暗的隧道口,前方是耀眼的光芒, 後方是破滅的黑暗, 只要踏出一步, 他就能觸碰到那個渴望的世界。
然而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晦暗而艱澀,從未見過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過。
她朝她伸出手,焦急地呼喚:「你快過來。」
他像聽不到她的話,慢慢的低下頭,手漸漸抓緊身邊的東西。
「顧暮遲。」她大聲喊他。
他朝她搖了搖頭,最後轉頭前看了她一眼,眼神流露出強烈的不甘與不捨,可腳步仍然走向了與她截然相反的道路。
那條看不見盡頭的道路,他消失了。
寧酒猛地睜開眼睛,胸口跳得非常快,身體像在冰窖裡凍過,渾身上下發冷。
他確實消失過,消失了兩年,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邊。
她的心裡不好受,額頭出的汗滾落到枕頭,眼前一片黑暗,能清晰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長大後她很少怕黑。現在沒來由的產生了對黑暗的害怕,和顧暮遲身後的陰影一樣,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枕頭底下就是她的手機,她掏出手機,摁亮螢幕,熟悉的牆紙和圖示,帶來了一絲安全感和現實感。
彷彿能證明,剛才的一幕全是假象。
寧酒點開微信圖示,對著顧暮遲的頭像發了一會兒呆。
時間已過11點,她不打算深夜打擾人,何況白天已劃清了界限,更不可能無緣無故憑一場假象去招惹他。
所以,她只是看著他。
手指不斷往上翻,回看之前的聊天記錄,翻到兩年前他最後的一句話,相差了兩年,2017年和2019年。
簡短的兩個數字,中間發生了太多事,她的手指輕輕劃過螢幕,內心反覆掙扎,一方面為他辯解,這只是一個毫無根據的夢而已,另一方面又不斷暗示自己,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嗎?
就這樣,內心從身體抽離出來,分化成兩個角色,告誡她不要再重新跌倒在同一個地方。
手指無意識點了點,她沒發現自己點了什麼東西,等回過神,已經是兩分鐘後的事了。
兩人的對話方塊中心,顯示了一句觸目驚心的提示。
【我拍了拍「」】
「……」
寧酒一瞬間瞳孔放大,頭皮發緊。
啊啊啊,她幹了什麼!!
身體的血液不斷往上沖,沖刷她薄弱的心臟,寧酒被這句系統提示語給震住了。
過了幾秒,她連忙長按這句話,試圖挽回自己的過失。
以為可以像訊息那樣可以撤回,然而毫無反應。
她又返回到桌面,趕緊搜尋【如何撤回我拍了拍某人】
網友很遺憾地告訴她,2分鐘內確實可以撤回,2分鐘後,愛莫能助。
寧酒:「……」
她已經不敢返回微信了,幾乎想像得到,明天顧暮遲起床看到這訊息,再看看時間0點02分,多多少少那表情就有點意味深長了,他會想些什麼,更是預料之中了。
她將手機塞回枕頭底下,閉上眼睛放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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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放亮不久,寧酒上午有課,早晨六點起床,洗漱完就在桌前準備今天上課的課本。
她從書本堆裡抽出兩本專業課的課本和筆記本,衛生間斷斷續續傳來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聲,她全神貫注,將目光聚焦到上一節課的學習內容上面來,全程沒有看手機。
冬天早晨的光線不大明亮,太陽似乎被雲遮擋住了,宿舍裡暗沉沉。
林凌雪和周輕清還很困,打著哈欠坐在椅子上面搗鼓自己的事情。
寧酒的位置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