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解放軍阿姨,晚上我想噓噓怎麼辦?”
我笑了一下,指了指身邊的手電筒“拿著它,去外面遠點的地方。”
“那有老鼠怎麼辦?”
“沒事,它看就看了,不咬你就行。”
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使倪落塵突然瘋了一般,起身把我壓在他身下,將頭不停的在我身上拱來拱去“樂雪,你想的太邪惡了……”
我笑著不承認,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想,我的心思也根本沒在談話上,我想,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鬧給我看。心裡突然有些疼痛,便把他的身體往自己懷裡靠了靠。過了一會,他便沉沉的睡下了,在他的臉蛋上掐了兩下,他都沒有再動過。
我起身,給他按了會腳,又將他穿過的襪子搭在帳篷的通風處,這樣的霧天,即使有水洗它,明天早上恐怕也幹不了,幸好他一向沒有腳臭,否則他那麼潔癖,穿上不乾淨的襪子,心裡一定不舒服吧。
…
走出帳篷,外面是一片墨染的天空,薄涼的月色,暗淡的繁星,還有一絲飄渺的夜風,將我的心弄得有些凌亂了,或許是軍隊中,有太多太多的回憶了,總會讓我那顆自以為落定的心,偶爾還會掀起波瀾。我在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世上,再沒有誰會像倪落塵這樣用心的對我了,儘管他從來不直接表達,但無論這是不是愛,我該學著珍惜的……
我緩慢地向遠走去,周圍靜悄悄的,只有蛐蛐的低鳴聲。一百米以外,便是學員的崗哨,
“口令!”
“草原!回令!”
“夜空!”
我滿意的點點頭,軍人無論怎樣辛苦,卻永遠都該是時刻警惕的,那愛情是不是也該如此呢?
“樂隊,您還不休息嗎?”
“就睡了,你們注意點保暖,小心感冒。”
說著,我便快步往回走去,這麼涼的夜,帳篷裡的人會更寂寞吧?
24、男人也流淚
部隊行徑的速度與原計劃提前了四個小時。
現在是早晨八點正,距離前方的目的地Z縣還有二十公里的路程,我便聽到學員們的歡呼聲,那是一種帶著勝利喜悅的歡呼。軍隊裡每一次嚴格的訓練,都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而每位戰士唯有戰勝自我,超越自我,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就在隊伍稍做休整,準備做最後衝刺的時候,我發現有兩名學員因為生病,身體越發的虛弱了,可她們卻固執的要堅持下去。我和趙隊長都有些猶豫了,她們的父母把孩子交給部隊,我們就該擔負起責任來,不能因為只要成績,就拿她們的身體冒險。可是,要我怎麼忍心在這最後的時刻,勸說她們放棄呢?這對每個軍人來說,無疑是一種遺憾……
此刻,幾百雙眼睛盯著我和趙隊長,等待我們的決定。
“樂隊,我們不能拋棄身邊的每一位戰友,就算背,我們也要把她們背到目的地。”
“我來背……”
“讓我背吧。”
看到幾名學員自告奮勇的請願,我與趙隊長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趙隊長動作無比迅速,他把身上的行李交給了教導員後,便背起了其中一名病員,大步的走在前面……可是,在我剛要把行李也交給學員時,倪落塵已經搶在了我前面,背起了另一名病員,緊緊跟在趙隊長的後面……
說真的,我一直認為倪落塵可以吃苦,受累,但他絕不能忍受一天以上不洗澡,不換內衣內褲這樣艱苦的條件,所以我假設過許多他中途離開的理由,卻惟獨沒想過,他會堅持到最後。而我和他之間也在這兩天的短暫時間裡,從精神上,幾乎已經融入了彼此的世界,就如他開玩笑時說的,我們同在一個盆裡洗臉,一個盆裡洗腳,註定了在革命的臉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