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紹了什麼是農會,怎麼透過農會解放農民,怎麼讓農民擁有強大的生產積極性並且嚮明政權靠攏,又如何恢復發展殘破的經濟,利用有限的人力物力財力去做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順風順水的,有很多人會出於對自己的利益訴求而反對他。
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顧國家的利益,是必須要剷除乾淨的物件,否則就無法真正實現新制度的確立。
革命是暴烈的行動,而非請客吃飯這般溫良謙恭讓的推杯換盞。
所以流血是必須的,容不得任何溫情。
於是,他有計劃地消滅了金人,消滅了舊官僚和地主士紳,鎮壓了反對他的儒生,並且將儒學經典考試從科舉考試中去掉,全面罷黜儒家思想,再也不用儒家思想作為大明的官方指導思想。
他要用自己的思想取代儒家思想,建立一個真正存在的而非空中樓閣式的【大同社會】。
儘管這條路並不容易,可是他早已下定了決心,如果有人試圖反抗或者阻擋他,他就會和五十萬明軍一起,將他們全部碾成碎片,挫骨揚灰,軍隊是他手上最有力的武器。
新時代的到來不可阻擋,舊時代的離去已成必然,新時代旭日初昇,其道已然大光。
【同志們,一起上吧!】
翻過最後一頁,趙昚茫然抬起頭,發現自己的桌子上不知何時已經點燃明亮燈火,書房內也是燈火通明,他愕然望向窗外,發現天色已黑,顯然已經是晚間了。
明明拿到這本書的時候還是上午。
我看了那麼久嗎?
看著那本已經被翻看完畢的《洪武政論》,趙昚愣了許久。
他本以為自己會對這本書中的內容懷揣著極端的憤怒,可是看完之後,他卻莫名的冷靜。
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但是他卻莫名的沒有生氣。
或許,是因為蘇詠霖對他們這個階級的描述有些過於直白了,以至於招生不得不承認,他們就是這樣的。
欺上瞞下,利用身份獲得權力,用權力獲得經濟利益,然後死死把持住這個利益,絕對不會相讓,哪怕為此損害集體的利益,也不要讓自己的個人利益被損害。
哪怕對外卑躬屈膝奴顏婢膝,只要能保全自己個人的利益,那麼整個國家受到損失乃至覆亡都無所謂,反正國家也不過是他們牟利的工具而已。
只要自己好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就是他們這群人的本質。
所以蘇詠霖對這個群體極度不滿,一力主張用物理方式將他們全部消滅,消滅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再從制度和思想兩個方面同時發力,力求讓這個階級不再出現。
這個階級的出現是國家走向淪亡的開始,若不能限制、打壓、消滅這個階級,國家就必然向下一路狂奔,無可挽回。
趙昚讀過之後想起了明宋戰爭之後的重建時期所發生的不少事情。
他想到了他急切的想要恢復軍隊建設的時候,撥出去的錢款卻被大小官僚上下其手,雁過拔毛,本來足夠辦事的錢被他們分的七七八八,最後根據史浩的判斷,真正用於辦事的還不到四成。
趙昚很生氣的想要懲處這些貪官汙吏,卻被史浩勸阻說若要救國,先要救官,沒有官員幫他做事,他什麼都做不到,所以必須要餵飽這群官員。
“國家存亡之際,連軍費他們都要貪汙,難道不怕蘇詠霖來了把他們一網打盡?”
趙昚很悲憤的問史浩。
史浩沉默良久,低聲回覆道:“鋼刀沒有砍下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不會死,真的死掉之前,每個人都會僥倖,無可避免,所以後悔是最沒有意義的行為。”
趙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