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征,戚方是真的很開心。
雖然他需要按照樞密院的計劃出兵作戰,但是這樣就算戰局不利也能把鍋甩給樞密院,不需要自己承擔全部責任,豈不美哉?
俗話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戚方橫行江湖數十年,也到了該膽子小、人也保守的時候了。
面對那些風風雨雨,他第一個想到的不再是迎男而上幹他孃的,而是如何巧妙地甩鍋,不去承擔責任。
只要不承擔責任,什麼都可以做,或者說做事情之前先確定好責任的歸屬,這樣一來也方便事後甩鍋。
樞密院既然那麼頭鐵讓大家夢迴北宋初年玩陣圖,自己承擔主要責任,那麼戚方也樂的不去承擔責任,按照樞密院的計劃步步為營。
在他看來,樞密院的計劃雖然有點迂腐,但是勝在穩妥,步步為營,不管怎麼說也不會出大問題。
更重要的是,他雖然被抓捕了,失去了軍隊,還差點沒了性命,但是他終究活下來了,不僅如此,還得到了更具有權勢的地位。
更別說那兩個他最討厭的人都死了。
邵宏淵死了。
張浚死了。
他這簡直是贏麻了。
現在他屁事沒有,還能帶兵繼續打仗,打了勝仗之後說不準還有屬於自己的未來和更高的地位。
看來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不是建功立業,而是站隊成功啊。
戚方得意洋洋的領兵出發,從臨安前往信州前線,一路上那叫一個輕鬆愉快、瀟灑自得。
當然期間軍隊路過地方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他是不會在乎的。
士兵們路過農莊的時候偷了什麼搶了什麼,調戲了誰家婦女,痛毆了誰家男人,他不在乎。
只要士兵聽命令,跟著他按照一定的速度抵達目的地,那麼過程中發生的一些小插曲都能當做士兵們的減壓遊戲,任他們去玩,軍規軍法裡沒有不讓他們這樣去做的內容。
等十月中旬,大軍抵達衢州和信州之後,當地官員已經十分給力的把兩萬壯丁交給了他,還給他提供了足夠的糧秣和相對比較結實的軍營。
當地官員對他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他約束好軍隊,不要進入城池,不要損傷他們的政績。
鄉野之地他們隨便,但是這裡窮,兩個月的糧秣已經榨乾了窮鬼們,稅都徵到六年以後了,他們身上也榨不出什麼油水。
然後就是儘快解決戰鬥。
他們這裡能夠提供兩個月的糧食實屬不易,當然,要是臨安方面還能徵調糧草就當我們沒說,但是我們是真的只能給兩個月。
戚方哈哈一笑。
“放心吧,賊軍只是烏合之眾,是因為邵宏淵太無能,所以才大敗虧輸,現在樞密院直接指定計劃,並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把叛軍全部解決掉!何須兩個月?一個月就夠了!”
戚方似乎完全忘記了邵宏淵單獨發起的兩次進攻的失敗,也並沒有搞清楚目前農民軍到底有多少兵力,只是派人調查了一下建昌軍前線,得知農民軍方面除了堅壁清野,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行動。
哨騎一路向南前進,所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村寨和空空蕩蕩的山野、河谷,並沒有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跡,所以判斷出農民軍已經執行了堅壁清野戰術。
而當他們進一步向南城方向前進的時候,終於遇到了阻礙。
只是阻礙他們不是農民軍主力,而是一群看上去像是普通百姓的“刁民”。
這些“刁民”人多勢眾,看到他們就圍上來打,把他們打的措手不及,好幾個人都給當場打死。
只有少量哨騎因為運氣好或者自身武力高,反殺“刁民”,逃脫成功,特意前來彙報訊息,將這個事情告訴了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