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齡的手。
“你沒事跑到這裡來自取其辱幹什麼?別告訴我你突然找不到我了就覺得天都塌瞭然後跑來找梁國赫,這種理由這麼假我才不會信。”梁傾慕閃著淚花,這種淬了毒一樣的話讓趙書齡聽了一陣心痛。
許恩令聽不下去了:“梁傾慕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阿姨今天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嗎?為了找你她都沒吃飯。你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這些不孝話?你快點道歉。”
“你給我閉嘴。”梁傾慕喝止她,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所以她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你們從來沒替我活過,所以不要對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批判我,這隻會讓我覺得噁心。我沒你許恩令那麼好的命,我投不了你那麼好的胎,在你父母噓寒問暖保你高考的時候,我梁傾慕躺在手術室里根本沒人管我死活。我這一輩子只能這樣了,我甚至想過只要能給我一個健全的家庭,哪怕窮困潦倒也無所謂,可是你們能嗎?”梁傾慕臉上都是淚,許恩令第一次看見梁傾慕情緒如此失控,面對梁傾慕的指責,趙書齡突然伸出手想抓住她,可是梁傾慕躲開了。
“你們不能,就不要說我不孝,你們把我逼成這個樣子,還能指望我有多孝順呢?你後悔跟他生了我,那我能怎麼辦?你一味地否定我,現在又裝作在乎我的樣子,真是讓人作嘔。”
許恩令迅速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以相同的方式予以還擊:“梁傾慕,生活不可能一點瑕疵都沒有。你不是上帝,你活得苦,就把所有人對你的好統統都推翻掉,你怎麼能這麼沒有心?如果你心裡一直都要抱著這種心態過完你的下輩子的話,你就活該沒人愛,你就活該在倫敦帶著對我們這些人的恨守著耶穌到老死。”
梁傾慕靜靜地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讓她看起來如此的不堪一擊。
“是,”梁傾慕沒有看她們,只是平靜地開口說著話:“我活該。”
然後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猶疑。
“我沒有後悔。”趙書齡喃喃地開口,聲音哽咽。許恩令挫敗地站著,臉頰也溼溼的。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遞了紙巾,許恩令詫異地抬頭,問他:“你怎麼沒走?”
顧珩煥雙手插著口袋,看著梁傾慕漸漸縮小的身影,眼裡的情愫晦暗不明。
趙書齡調整好了自己的嗓音,對顧珩煥說:“顧先生,你送恩令回家吧。我跟著她。”
顧珩煥點了點頭,便帶著許恩令上了車。
許恩令坐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地抽泣。
顧珩煥不忍心地開口:“別哭了。她說的都是氣話。你們這些事真他媽的鬧心。”
許恩令自顧自地搖頭,說:“你不瞭解她,她這些話一定壓抑在心裡很久了。所以她今天一股腦地全發洩了出來。”
“我今天的確是在墓園裡找到的她。她下山的時候滿身都是雨水,所以我都沒有嘲笑她哭。她今天一定是受刺激了才會這麼崩潰。”
“這麼多年難道她的切身體會就只有痛嗎?別人關心她,對她的好她全然看不見。我,嘉衛,符叔,包括阿姨,她全部一棍子打死,是,她是吃了很多苦,可這根本不能成為她攻擊任何人的理由。她怎麼能這麼自私,什麼都意識不到呢?”
“因為害怕,才會把自己封閉地更嚴實。”顧珩煥轉過頭告訴許恩令:“她在最無助的時候需要的是理解,不是一味的指責。就像她自己說的,我們都是外人,誰都沒有替她活過,自然沒有資格去評論她是對是錯。”
許恩令沒有再說話,顧珩煥知道她是聽進去了。把她送到家門口的時候,顧珩煥又是那副拽拽地腔調:“行了,開心點,回去好好做你的新娘。江允可不希望你在出嫁的那天是個苦瓜臉。”
許恩令破涕為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下車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