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家裡只有她們娘倆,瘋子不可能痊癒,智障不可能治好,肯定屬於低保保障的範圍。上週核查的那天晚上,花兒在後面尾隨小西,把小西嚇著了,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花兒。
“傷得怎麼樣啊?”
“聽說剛開始都下不了床,現在可能好點了吧。”李大姐說著,轉悠回她自己的辦公桌,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
小西望望窗外,天現在還亮著,去看看花兒吧,否則自己今天可能會整晚懸心。
☆、媽媽,不死
小西先去水果攤買了一袋水果,然後拎著往棚戶區走。瘋女人秦麗如以前並沒有打傷過人,就算是那次,她向小西和李朝陽撲過來,張牙舞爪、很氣憤的樣子,也並沒有真的打到他們。她是為什麼突然發病,而且是向自己的女兒下手呢?小西邊走邊想。難道是花兒做了什麼激怒她的事情?花兒除了智障和語障,是個再乖不過的孩子,連棚戶區都不出,從來不招惹別人,能做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激怒了她呢?
小西穿行在棚戶區的小巷中,她走過餛飩五元巷,滾滾的水汽如白霧一樣籠罩著餛飩攤,老王和小王在忙著招呼客人;她穿過剃頭五元巷,天涼了,剃頭的凳子已經搬進了屋裡,能聽到屋裡傳來“咔嚓咔嚓”剪刀的聲音;住在棚戶區的人們,忙忙碌碌著,曾經發生的兇殺案,只掀起短暫的波瀾,現在,已經少有人提起,一個鮮花一樣的生命,也曾穿行在這些小巷間,然後被殘忍地殺害。
花兒的家就在眼前了,小西很怕瘋女人在家,她悄悄走過去,特意扒著視窗向裡面看看,花兒躺在床上,臉衝裡,蓋著一個單薄的小被子。小西輕輕敲了敲窗,花兒轉過頭來,把小西嚇了一跳。花兒的兩側臉頰全都腫著,一隻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脖子上、臉蛋上,有好幾條長長的血痂,顯然是指甲抓出來的。花兒看見小西,坐起來,把窗子開啟,叫了一聲:“媽媽”。小西看見她的嘴唇也腫著,說話時明顯扯得疼了。
“天哪,花兒!你母親……在家嗎?”看到花兒的慘狀,小西除了心疼、還有震驚和害怕,瘋女人發起瘋來,太可怕了,如果她在家,小西絕對不敢進屋去,她寧可明天白天再跑過來一趟。
“沒在。”花兒回答的時候明顯哆嗦了一下,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
聽到瘋女人不在的訊息,小西松了一口氣,她轉到門口,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坐到花兒的床邊,把帶來的水果放到小桌上。小西輕輕撫摸著花兒傷痕累累的小臉,心痛得險些落下淚來。瘋女人到底為什麼要下這樣的狠手打一個孩子啊?小西剝開一個桔子,把桔子一小瓣一小瓣地餵給花兒,免得她張大嘴牽動傷口。花兒依偎著她,乖乖地吃著。小西掀開花兒的衣服,看了一下花兒的身上,身上的傷沒有臉上那麼嚇人,但是有兩塊明顯的淤青,不知道是踢的還是撞的。
“你母親,她為什麼打你?” 小西問。
“媽媽,不死。” 花兒抬起頭盯著小西,說了同那晚一樣的話。那晚花兒看見小西孤身走在小巷中,於是跟在小西身後,並且說:“媽媽,不死。”
“好的,媽媽不死。”小西憐愛地對她說。“你母親打你,是因為你做錯什麼事了嗎?”
“媽媽,不死。”
“嗯,媽媽不死。你母親,是生氣了嗎?”
“媽媽,不死。”
似乎是,無論小西問什麼,花兒一直說“媽媽,不死”,小西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孩子,是什麼意思,她想表達什麼呢?小西困惑地看著花兒:“花兒,我不明白,”
花兒抬著頭,緊張地盯著小西說:“殺人。”
小西心裡“咯噔”一聲,她用手攬著花兒,看著她,輕輕地問:“殺人的,是誰?”
花兒緊緊盯著小西,她的眼睛裡全是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