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頷首道:“屬下還在尋找鉅鹿的答案。”
他們都明白,鑄秦劍之人便是嬴政。
許梔擔心是范增教給盧衡說這些話,轉口道:“你明明明白很多事。你看得比很多人都要透徹,為什麼甘心回來做一個暗衛?”
盧衡不言。
許梔又揚高了聲調,他才繼續說話:“公主請恕屬下妄語。”
“你站起來說吧。”許梔道。
盧衡垂著頭,目光不偏移分毫。
“公主殿下。鮮少有人在尋找答案。您和李監察就在其中。”
他昂首。
“這就是屬下回到秦國的原因。”
許梔沒有想到,這樣敞亮的言談,從秦國一腔熱血說到思考疑惑,發自同頻的思索,是她同一個暗衛說的。
“屬下明白,屬下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秦國可以回答。”
許梔道:“留在秦國只有一個條件。”
“如果公主想要那把鉅鹿劍,屬下願為您取回。”
許梔看著他,令她感覺到了古人那種執拗。
如果一個人有了他既定的價值觀,別人妄想能透過其他途徑改變。
除非他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毀式拆除,再到重構。
但這樣的重新塑造所付出的代價,有可能是一生。
許梔在酒精的麻痺之下,有些發懵。
她這才反應過來盧衡已經收到了她不算默許的暗示,盧衡真的離開去取那把鉅鹿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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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衡離開了很久。
許梔吹了很久的冷風。
李賢本要告訴她她的父王已至陳郢,但不慎撞見了她的失落。
於是,在盧衡走了之後,他便第二次充當起了暗衛的角色,在不遠的地方看了她很久。
在備受煎熬之中,許梔也發覺了酒的好處。
她發覺站在她窗臺前的黑色影子變得要高一點,清瘦一些了。
淡藍色的月光冰冷明澈,讓他連影子都這麼好看。
影子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你又將盧衡命令保護誰?”他語氣微冷。
“……這回我沒讓他保護誰。他是回哀牢山去取鉅鹿劍了。”
他墨眸深邃,他將盧衡弄在手裡,頭一件大事就是鉅鹿劍。
他好幾年都沒辦妥的事情,竟然讓許梔一個晚上就辦妥了。
“公主好手段。”
她笑了笑,漸漸笑出了聲。“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善用計倆,不擇手段的人嗎?”
李賢剛想開口,他只是走近了一步,微風拂過,終於看到她手上拎了的長頸瓷壺。
他雙眸沉了沉。
她不知道瓷壺裡面裝的是他的酒,李賢混合了很多藥草,同時也為了能下嚥加了很多不減藥性的月桂,這才喝起來和普通的酒沒什麼兩樣。
他沒想到自己的酒被許梔找來喝了。
“你醉了。”他的語調難得不加掩飾的添上幾分溫柔。
“……我沒有。”
“你喝醉了。”
“沒有。”女子一雙眼朦朧如霧,雙頰緋紅,她儂語:“……好吧,我知道我喝醉了。”
李賢從她手裡接過酒壺,酒已所剩無幾。
他下了一定的決心才讓自己轉身離開。
袖一重。
“你……為什麼要走?”
下一刻女子柔和的掌力攀上了他的手臂,指節更是揪緊了他的衣袖,像是藤蔓一樣纏住了他。
她揚臉,“我不好麼?”
她的黑髮在風中散開,臉上凝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