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固執的望著他,聲音微弱地說:“你發誓此生絕不會真心的愛上任何女子,否則……否則你所愛的女子會不得善終,橫死夭亡。”她的牙齒全都染成了紅色,刺目又可怖。
“母后!”他驚恐的看著她唇邊漸漸湧出的紅色液體,不知所措。
“發……發誓!”她低聲催促,嗓子裡的鮮血再也無力吞下,又累又乏,可聽不到兒子親口說出的誓言,她怎能安心的閉上雙眼!
“孩兒發誓,這一生絕不會愛上任何女子,如違此誓,我所愛的女子將會不得善終,橫死夭亡!”
“……我所愛的女子將會不得善終,橫死夭亡!”
“……不得善終,橫死夭亡!”
“……橫死夭亡!”
猛地睜開眼,自己那稚嫩的聲音彷彿還在空中迴盪,一聲聲清晰的打在他的心坎上。重重的又閉了閉眼睛,努力的調整著紊亂的呼吸。往事在夢境中重現,真實得令他措手不及。懷中傳來幾聲微弱的呻吟,他費力的抽出一條帕子熟練的擦去她額上的汗珠,喘了口氣,卻再沒有多餘的力氣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以他的身體狀況本不適合親自照顧她,而他捨不得,捨不得她再離開自己半步。袁龍翹嘆了口氣,靠在枕上望著窗外蒙蒙發亮的天色。夢中的誓言仍迴響在耳畔,久久不散。當時他雖年幼,可所發的誓言卻是句句真心。成人之後,娶了姬妾數人,但他從未真正愛上過誰,那個誓言也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到,他遇到了小天,並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有時候他也會問自己為什麼就偏偏愛上了她呢?不過是個有些倔強,有些可愛,有些美麗的女子罷了。
如今他才體會到母后當年對帝父的恨意,那個誓言與其說是在保護她的兒子,不如說是在報復帝父。失去所愛的痛,遠比失去自己的性命更令人無法忍受。
天色已然大亮,而他還未想好究竟該怎麼辦?小天的中毒可是因為應了他的誓言?!他不敢想,不敢冒險,不敢……
夏天清醒時足足反應了幾秒鐘,頭上的紗幔不是她所熟悉的桃紅色,而是雨過天青的淡煙綺羅。
“王妃醒了嗎?”
不是秀娘也不是鳳荔的聲音,她靜了片刻才輕輕了應了一聲。
簾幔被掀起,“王妃,奴婢們伺候您起身吧。”鑫兒捧上衣裙,淼兒拿著巾帕。
原來這裡是莫忘閣,她竟一時沒認出來,真是睡迷糊了。夏天坐起身,下意識的看向身側,靠枕上有凹陷的痕跡,說明昨夜這裡有人睡過。錦被滑落,她覺得身上一涼,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精精赤赤的一絲不掛。抬頭望向鑫兒和淼兒,她們紅著臉都在抿著嘴哧哧的笑。
夏天扯過被子擋在胸前,臉上亦是紅雲密佈,心裡卻是甜滋滋的。“殿下呢?”她低著頭問。
鑫兒臉上的笑容微僵,看了看淼兒,略顯遲疑地道:“夫人們前來請安,殿下,殿下就留夫人們在花廳裡一同用早膳!”
蜜糖裡摻進了膽汁,甜味被一寸寸的蓋過。夏天默默的起床穿衣、洗漱梳妝。鑫兒與淼兒對視了一眼,伺候起來不禁更加了幾分小心。
蕊兒手上託著盛著飯菜的托盤推門而入,見夏天在鏡前梳妝,遂笑道:“早膳已備好,是白粥與清淡小菜。請王妃用膳。”
看來他的宴席上並沒有自己的位置!夏天心裡好一番不是滋味。頭髮一梳好,她起身就走。
“王妃?”蕊兒不明所以,剛要追上去,卻被鑫兒一把拉住。“你若是不想遭池魚之殃就別去!”
莫忘閣的花廳處於整座院落的角落,連線主廳與西廂。因有獨立的門庭出入,所以常被用來接待人數較少的常客或舉行小型的家宴。
細雨靡靡,入春後的雨意少了幾分清寒多了幾分愜意,只是此刻站在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