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件兒月白色織錦長衫瞧著,烏布里一旁叼著根兒狗尾巴草嘟囔著。
“這是我額娘奶淳伽時候穿的,是她櫃子裡最大的一件衣裳了,另外一件兒是我額娘頭年做的~”
抻起另一件兒墨色緞衫兒,延珏瞧了半天,但說他嘛時候也沒給娘們兒挑過衣服啊,這尺寸他哪兒明白啊。
沒招兒,咱七爺兒也只能想想自個兒二嫂舒舒那纖瘦成一條兒的模樣兒,再想想那貨光著膀子盤腿兒吃雞爪子的模樣兒——
最後總結出來。
一個能吃好幾只雞的主兒,肯定得來個大號兒的。
兩刻鐘後,那追著那才出來‘接客兒’的月亮,策馬一路狂奔的延珏到了小猴兒所在的東跨院兒——
“脫。”風風火火一進門兒,延珏連呼帶喘的就說這麼一個字兒。
嘛呀?
甭說那正摒住氣兒穿那件塞的費勁的長衫的小猴兒不是好眼神兒瞅他,就連向來知禮的穀子都給七爺這一個字兒嚇的忘了請安。
呦喂,她是覺得七爺最近對主子不太一樣兒,可這說來就來,進門二話不說就讓脫,也實在是太——
“你起秧子了?”小猴兒挑挑眉。[起秧子,民間對狗發情的一種叫法。]
嘿!
“丫找抽吧你!”延珏臉一綠,眼兒一瞪,伸手就朝小猴兒腦袋瓜兒抽過去。
小猴兒靈巧的一躲,延珏撲了個空。
“嘶——”小猴兒一臉不願意,瞅瘋子似的瞅他,“撒瘋成,奏是別碰我頭髮,梳了半個時辰呢!”
嘿!
敢情他到成了瘋子了,延珏臉兒一拉,心下不太爽快。
“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連諷刺帶損的說罷,延珏把手裡頭那布包丟了過去,掃了一眼她那件兒‘裹身兒’的衣裳,陰陽怪氣兒的道,“爺兒是怕你給自個兒的勒死,救你一命。”
“……”小猴兒瞅瞅他,又瞅瞅那包兒,半晌拆開一瞧——
“好美的衣裳!”穀子失聲驚歎,當然——
這月白長衫固然精緻,可這驚歎的成份更多是說給那一直黑臉兒的延珏聽的。
奉承奉承,緩和上乘。
“七爺兒真真兒是及時雨,才剛我們主子還犯愁待會兒見老爺穿什麼呢,您這就給送來了。”穀子鞠著說合攏話,一臉‘感激’。
瞄了眼拿著衣服愣頭青似的猴子,延珏哼了一聲,“丫頭都比你有人味兒。”
“謝了……。”
蚊子大小的動靜兒,彆扭的擠出來。(。pnxs。 ;平南文學網)
延珏翻個白眼兒,明知故問,“說什麼?我聽不著——”
嘛呀,耳朵有毛病啊!
瞧著那主兒牛逼哄哄那樣兒,小猴兒臉兒一赧,朝他吼道——
“謝謝爺兒!”
……
……
完,那種倆板磚兒輪番敲心口窩兒的感覺又來了。
小猴兒不知道自個兒怎麼了,不過是換一件兒衣服罷了,心居然跳的那麼快。
嘛呀,別說她介穿著裡襯了,從前奏是光著,也沒她怕的時候兒啊。
可只聽著那主兒那茲溜茲溜喝茶的動靜兒,她這心就像頂到嗓子眼兒了似的。
介怎麼奏矯情上了呢?
“我就說,爺兒對你上心了吧!”穀子邊給她順著盤錦花邊兒衣襟兒繫著釦子,邊用只有倆人能聽見的動靜兒曖昧的說著。
“瞧瞧,一聽說你重視這阿瑪,立馬兒給咱送來一件兒衣裳。”
介丫頭嘛呀,又是那‘鴇子’樣兒——
“閉,嘴。”小猴兒覺得再不制止,自個兒的臉就要燙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