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安朝延珏恭恭敬敬的揖了一下,才跟穀子道,“天南星雖有毒,卻不入經血,若少量服食,有祛風止痙,散結消腫之功效……”
“如果過量服食呢?”穀子只想知道最跟本的。
“輕者舌喉發癢而灼熱腫大,重者……”卜安頓了頓,又道,“傷極聲帶,此生不能再說話。”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倒抽氣聲兒,人人心下忖著——
到底是誰,竟給福晉下了這麼毒的藥!
“缺德的,別讓我逮著!”穀子忿忿的跺了下腳,咬牙切齒的咒著那屢次下藥的人,然,當她瞧見那臉色慘白的石猴子瞥了瞥身邊兒的延珏,又朝她狠瞪了一眼兒後,她才意識到——
這會兒她們該頭疼的不是誰給她下了藥,而是如今這下藥的事兒這麼倒黴被七爺兒趕上了,絕對不可能不了了之。
若說七爺是個糊塗的也就罷了,可偏生他精,萬一他查出什麼端倪來,那別的什麼都免談,一切都得完蛋。
“於得水。”延珏忽的沉聲喚道,“把剛才院子裡伺候的所有奴才丫頭婆子都帶過來。”
“喳。”於得水領命,然才轉身卻被一略帶沙啞的天津味兒喚住——
“誒,站住。”
延珏轉頭,瞧著那依舊慘白的小臉兒,本就生的陰沉的狹長眼兒裡墨色沉澱的更深。
“還有什麼吩咐,女主子?”於得水鞠道。
“別去了,算了。”
這話一畢,於得水都懷疑自個兒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
女主子說什麼?
算了?
若是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他有可能信,可自家這女主子……
恁說這打一回府,就接二連三的讓人使絆兒,如今這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她說算了?
於得水怔楞的瞧瞧自家主子,但見延珏這會兒也是斜著眼兒看怪物似的打量著那小猴兒。
“瞅嘛?”小猴兒被他盯的彆扭,下意識的嚥了口水,咕噥道,“阿瑪介趟只能在北京待兩天,我不想讓他惦心。”
噫!~
這話一出,那軟的一旁的穀子都跟著汗毛直立。
但瞧著那猴兒現下一副,病中嬌態的‘孝女’模樣兒,穀子心嘆——
哎呦喂,虧她扯的出來這個蹩腳的謊——
“介破事兒揪下去,也了不地奏那幾個恨我到骨頭逢兒裡的親戚,我介歸寧沒幾天,已經死一個了,若是今兒再拉出來一個,我道是不怕得罪人,可這親戚要是都撕破臉了,從今我阿瑪也沒法兒在這果家做人了。”
扯謊這點兒事兒,越扯越上道兒,小猴兒提著個啞嗓子說的那叫一個‘合情合理’‘孝順無比’,茲說的這滿屋子熟悉她脾性的奴才們心裡都瞬間漂白了對這福晉的印象。
合著這瞧著六親不認的福晉原來也是一孝順親爹的女兒啊!
見延珏只盯著她,也不說話,小猴兒索性心一橫,再度使了今兒使了幾遍的老套路——
白嫩嫩的小手兒又扯上了延珏的衣袖,那似有弱無貼合的冰涼觸感,配上咕嚕咕嚕轉的水靈杏眼兒,再摻合幾分‘軟弱無力’的啞聲兒。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算了吧。”
不自然的抽抽嘴角兒,延珏斜眼兒瞟她,“別說爺兒不給你做主,真不查?”
小猴兒的腦袋撥浪鼓似的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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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收回視線,朝一屋子奴才擺擺手兒,淡淡的吩咐道,“都下去吧,今兒的事兒當沒發生過,管好你們自個兒的嘴。”
且說這一番並不算小事的鬧劇,如此輕易便遂了她的願不了了之,石猴子也曾心下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