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死不償命。他靈力深厚,我打不過他。早開靈識,卻生來就不如他……瞧瞧,我的本相居然是朵醜惡無比的棘刺玉臉花,怎趕得上凰羽神木!哈哈……”
鬼面放聲大笑,佈滿筋胳的臉扭曲變型,如來自地獄的魔鬼。他放下唐淼,仰頭望向青濛濛的月光喘著氣,用盡最後的力氣滾進了花簇中。萬千紅色的花朵吸附在他身上,密密成繭,包裹著他沉進了水中。
胸口的灼熱化為一道道醇厚的力量。識海中青色的水之靈力與白色的冰霜之寂合二為一,直衝額心。那張符籙被巨大的靈力噴離,唐淼張嘴吐出一團濁氣,四肢百胲如浸在暖暖的春水中,身體輕盈如煙。
恢復容顏
從高處看,這條狹長的黑色地縫足有百里長。西地九重天仙境是美人,這條黑色地縫就是美人臉上一道令人惋惜的疤痕。
仙界如果不以四地劃分,單以門派家族區別,重羽宮也稱得上仙界的世家大派。凰羽清楚記得文字記載中黑幽深淵的由來。仙界四分前仙界之主走入魔道,奪舍噬靈以延壽元。仙界群雄紛起,滅神君後仙界裂土分界。相傳黑幽深淵便是神君最後元神消散之地。他的怨氣與曾吞噬掉的仙家元神變成了殺不盡的怨靈。西地曾數次興兵攻入黑幽深淵,仍然不能將其消滅。
“鬼面,你果真選了個好地方。”凰羽語氣蕭索。
所有人都知道鬼面躲在黑幽深淵裡潤養元神。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就是鬼面五年曆煉造出的樹林。但誰又知道那五年裡鬼面在黑幽深淵裡沒有別的藏身之所。
獨自回返再入黑幽深淵已是冒了被怨靈噬魂的危險。腳下青濛濛的霧氣裡傳出幾聲怨靈的桀桀號叫聲。一種無力感從心裡生起。想飛離這裡,下面又似有根線綁住他的心。凰羽靜靜的立在空中,傷感的扔掉了攥在手裡的一把斷藤,默默的看著它們簌簌飄落。
“公子可有心事?”
熟悉的聲音讓凰羽心裡湧出委屈,他猛然回頭,看到一張慈愛的臉,綠眸閃過依戀。
紫棕看著衣袂飄飄的凰羽,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他微笑道:“公子突然離宮,可找到了答案?”
凰羽沒有回答,緊抿的嘴洩出倔強之意。
紫棕不經意的瞟了眼下方,和聲說道:“公子是重羽宮的希望,七長老都是看著公子長大的,誰都心疼公子,誰也不會逼迫公子。”
凰羽臉上並無喜色,偏開頭輕聲說道:“我知道。紫棕長老,難為你從極夜海趕來。西燭長老在營中幻身成我,我即刻回去不會引起懷疑。鬼面公子……就請長老多盯著了。”
他掉頭飛向營地駐紮的方向,紫棕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應該天亮了。仍然青濛濛一片,顯然比夜晚多了幾分明亮。
唐淼躺在水泊中的淺灘上。如水漾動的光暈包裹著她。細密的冰雪珠子從額心汩汩湧出,流過她的臉頰,容顏一點點褪散,露出嬰兒般柔嫩紅潤的肌膚。像一枝新蓮娉婷出水,汙濁不堪的長裙洗滌如新。
額頭霜花印記徹底消失的瞬間,唐淼打了個呵欠,從睡夢裡醒來。
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身體輕得風一吹就要飄走似的。她看了看四周,安靜的樹林,安靜的水泊。沒有凰羽,沒有鬼面。他們去哪兒?唐淼疑惑的想著。一低頭,她又好奇的發現身上的裙子一塵不染。她望向結界的入口,眨了眨眼,決定飛去看看。
身體離地而起,腳下自然聚成一朵厚實潔白的雲朵,踩著有了質感。往常像有股氣流在託著她,現在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她蹲下身摸了摸,撈著一把空氣。唐淼撇嘴暗笑自己傻,再厚實,雲朵依然是空氣。可是腳踩上去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她飛得三丈高,蹲下身下定決心一屁股坐下。雲朵溫柔的託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