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眼睛觸到桌子上陸南萱昨天給他買來的水果,人又興奮了起來,扯著雲宇的手興沖沖地說“對了,哥哥,你還記得昨天送我來醫院的陸姐姐嗎?她就是給我大洋,然後救了雲老爹的那位姐姐。哥哥,我真的找到她了。陸姐姐說今天還會來看我。”
雲宇給雲洛墊枕頭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才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轉身坐回椅子上。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位小姐說她是認識你的,我就應該猜出來。那你昨天有沒有感謝人家,我們還欠著人家很多錢呢。雲洛,雲老爹教我們的話還記得嗎?不可以亂拿別人的錢,借了錢還要還,我們一定要還上那位小姐的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爭取早點出院,我們一起去擦皮鞋,賺大洋給雲老爹買好吃的,給你買書看!”
雲洛急急加了一句“還要給哥哥你換個口風琴。”
雲洛摸摸他腦袋,看著瘦小的弟弟,輕聲說“好,到時候買了口風琴,第一個吹曲子給我們雲洛還要雲老爹聽。”
雲宇已經無法記起自己心底曾經有過多少次的自責,自責自己身為家裡的頂樑柱卻卻總是有心無力。
他賺的錢無法支撐年邁的父親還有年幼的弟弟過上溫飽的日子,除了儘自己最大能力關心愛護他,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但只要他們能健健康康安然無恙地在他身邊就好,怎奈,雲老爹病倒了,雲洛還差點在他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傷了,太多的不可預料。
想起弟弟被那黃包車壓住了不能動彈的那一幕,雲宇還記得自己的手腳冰涼的程度,那是害怕失去的冰冷。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雲洛”,便憋足勁跑過去,翻開那厚重的黃包車,把人拉了出來。
黃包車相對於生長跟不上年齡增長的雲洛來說是很嚴重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嚴重,幸虧那黃包車伕和車上的客人沒受傷,不然他還需要給人賠償。
雲宇等雲老爹來到醫院之後就揹著自己擦鞋的工具離開了醫院,駐足回頭觀看,這是一個看慣了生老病死的醫院,真希望永遠都不要來到這種地方。
雲宇走後,陸南萱也如約去見了雲洛,同時也見到了對她千恩萬謝的雲老爹。
陸南萱不擅於推辭別人的感激之情,也不好意思對著一個年邁的老人以自己平時的語氣說話,只能是儘量逼著自己微笑,幸好有雲洛在身旁幫襯著。
慢慢地,陸南萱在一來二往的交往中,和雲家人也算是相處的不錯,和雲洛也相熟了不少。
她知道雲洛和哥哥雲宇還有云老爹住在上海的貧苦人家居住的棚戶區,知道他每天都會和哥哥在大街上給來往的人擦皮鞋維持生計。
她還了解到雲宇最喜歡吹口風琴,而云洛很喜歡唸書,喜歡識字,但卻沒錢上學堂,幸虧雲老爹還能教他認字。
她給雲老爹和雲洛預定似的找了份工作,等雲洛的腿再好點,能自由行走應該就可以來工作了。
算是個肥差,就在白蘭莊園的馬場裡,幫忙看著那些馬還有好好照料他們,平時多牽它們走動就好。
本來她也想給雲宇一個在藍石軒當學徒的機會,怎奈他迅速拒絕了,連雲老爹去勸也沒有作用。
具體原因陸南萱不清楚,但她總有個感覺,雲洛的這個哥哥可能是自尊心強的原因,一個男子漢可能不願意無緣無故去接受他人的幫助吧。
陸南萱站在房間的陽臺上,遠眺前方大草坪已經變得枯黃的草,那邊的一排不知名的樹已經落光了葉子,一片蕭肅,這就是冬天來臨的訊號。
她想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面無表情卻忍不住思考下一步她的計劃。
到處是寒冬,可她仍然相信,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