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見,全神貫注地盯著盛宣煜。這麼多年來,與他的爭鬥早已經變質,如今的二人再不是對手之間的切磋,他不能有片刻的鬆懈。
“伊賀音,你蜇伏在長安這麼久,好不容易得了手,如今為了這個女人,全然放棄,你不後悔嗎?”盛宣煜對視著他,問。
“我做什麼事都不會後悔。倒是你,只怕日後定會後悔。”
盛宣暗的眉皺了一下,心裡已知他所指何事。他冷冷地朝任倚婕望了一眼,雙拳不由地握緊。事實上,自那晚後,他已經後悔,但是他別無選擇。他只知道,今晚他不能再任由著伊賀音將她帶走。
他至今都無法原諒兩年前,任倚婕的無故失約,他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越王的一個陰謀。當他決定放棄一切,滿心希望與心愛之人浪跡天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中。
李貞壽宴那日,原本在約定地點等候的他,突然接到她的密信,說是此地不安全,見面的地點改成後花園的竹林後。可當他到了竹林後,只看到地上掉落了一枚任倚婕當天配戴的鳳釵,他只道是她慌亂之時遺落,沒有多想便撿了起來。
卻沒想,霎時四周冒出數十個越王府內侍軍,將他團團圍住。而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任倚婕竟然無故失蹤,自己手中的鳳釵成了越王指責他拐帶他準側妃的罪證。
雖然他百般解釋自己並沒有見到任倚婕,但是李貞卻根本不相信,強行將他囚禁起來。之後,又有內侍軍發現他準備的馬車與行李,則落實了他的罪責。一時間,此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若不是趙夫人和伍飛進宮面見天后,由天后插手此事,李貞根本不會善罷干休。
天后最終以找不到失蹤之人,證據不足為由,還了他自由。可經歷這事,他已身心俱損,特別是任倚婕的失蹤,疑點重重,讓他忍不住懷疑根本就是她和越王竄通了要謀害他。
那張意外收到的密信,他反覆看了無數遍,又找出了她曾經在大理寺立過的那張生死狀作對比,上面那似是而非的古怪字型,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筆。
心因著她的背叛而撕裂了,蓮花山密室中的柔情蜜意原來都是虛情假意,虧他還為她出生入死,甚至甘願放棄自己的錦繡前程。之後的兩年裡,他派人暗中尋找她,卻一直杳無音信。心中的那根刺越來越深,只把他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冷酷。
前些天,想不到在誘捕越王刺客的時候,她竟然以刺客的身份被一把抓住。兩年來曾經希望自己懷疑錯了的幻想一下子破滅了,她,果真是要致他於死地的人。他無法再剋制住自己,憤怒,失望,交錯在一起,讓他腦子裡只有報復懲罰的慾望。
可懲罰過後,卻是綿綿而來的悔恨。他在懲罰她的同時,也斷了與她重新開始的路。如今望著她被人吊在空中,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冰封的心在矛盾中鬆動了。可突然而來的伊賀音卻再次地提醒了他,他與她之間的裂痕怕是再也難以修復了。
“伊賀音,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的身份本官已派人查明,你根本不叫伊賀音,也不是伊賀俊秀之子。你是東瀛國主孝德的第四皇子。你受孝德之命假借遣唐使之子身份,混入長安,圖謀不軌。還在兩年前故意假借這女人之手,將殺害趙大人兇器的製作圖轉給本官,妄圖陷害長孫衝,以協助兇手混淆本官視線。如今,你又竊取吳王遺物,實屬罪大惡極。你可有話說?”
“哈哈哈哈”伊賀音仰天長笑,笑畢,說:“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有本事就來抓我啊如果本事不夠,就別怪我帶走你的女人”
“你……”盛宣煜被那後一句給激怒了,冷笑一聲,說,“你以為你進得來這吳王府,還有機會出去嗎?”
伊賀音無所謂似的笑了一下,不理他,轉身走到懸掛任倚婕的木架邊,一伸手射出一把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