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在長吁短嘆,便見著刑部尚書魏箏義面色凝重過來,官員們趕緊湊上去。大理寺卿曲巖搶先問道:“魏大人,相爺怎麼樣了?在牢裡可住得慣?”這位大人趨炎附勢慣了,一時還沒轉過來。
魏箏義地眉頭凝成菊花狀,狠狠吐出口濁氣道:“文丞相不在本部大牢中。”眾人吃驚道:“這是為何?”
“昨天夜裡,小清河邊漂上來個人頭。經辨認…正是文丞相地首級。”魏尚書緩緩爆料道。這訊息便好比一道旱地驚雷,把所有人都震呆了。他們一直以為,文丞相這次就算敗了,也不過是個罷官還鄉而已。到時候,憑著他虎老雄風在的巨大影響,還是可以庇護滿朝官員的。
但現在。一切都沒有了。他們無法想象。將近二十年的一國宰相,居然在一夜之間。被人連根拔起,家破人亡不說,居然還落了死無全屍。丞相都這樣了,我們又算什麼呢?這讓文官們不寒而慄,恨不得趕緊辭官回家,老老實實當他們順民良民…
“這世道,當官都沒有安全感,還讓我們怎麼混呀?”只聽一個三品官員憤憤不平道。
他身邊立著的是戶部尚書田憫農,田尚書冷笑一聲道:“諸位大人還是看清現實吧,文丞相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給我等編制的那層保護網,也徹底不存在了。各位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才能過的眼前這關吧。”
邊上的大理寺卿曲巖一臉灰敗道:“還過啥過,相爺都身隕了,我們還能有啥指望?大夥乾脆一道辭官回家抱孫子得了,我就不信…他五殿下,還能趕緊殺絕了不成?”他是文丞相地死黨,自度此次不能倖免,便想拉些人一起墊背。
眾人一陣哼哼哈哈,卻沒有幾人附和他的提議。大夥兒辛辛苦苦幾十年,才熬到現在這身纏玉帶≈掌大印的地步,哪是說去就去的呢?
曲巖見無人應和,不由大感難堪,憤憤一拂袖子,轉身便要離去。又有幾個諸如中書省舍人、大理寺少卿、六部侍郎之類的,大概十七八個,也跟著一道往外走去。這都是些平日裡與文丞相過從甚密地傢伙,此時自然感覺大難臨頭、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眾人也不阻攔,任由他們離去。這個節骨眼上,大夥兒恨不得與文黨撇清成小蔥拌豆腐一般。哪還敢往邊上湊活。
說來也巧,曲巖幾個剛走出幾十丈遠,便碰上姍姍來遲的五殿下。
雙方狹路相逢〉力卻懸殊得緊,曲巖幾人站在道中央,尷尬異常,也不知是該跪下請安,還是徑直走過去的好…或者避在路邊更好一些?
就在幾人胡思亂想地當空,秦雷笑吟吟的發話了:“幾位太客氣了,說了多少回。不用再迎接孤王了,本王自己來就行,”說著朝曲寺卿和藹可親道:“下不為例啊,別人會說閒話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把住曲寺卿,狀作親熱的又往回走去。
曲巖提心吊膽的看著秦雷,卻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一時竟有些蒙了,艱難地笑笑道:“不會的…”便稀裡糊塗的又跟著走了回去。他身後那些官員面面相覷,心道:這都哪跟哪啊?怎麼轉眼又跟親人似得了。
秦雷瞥一眼四下地官員,似笑非笑道:“對孤王的話,你們可有什麼異議?落井下石,君子所不為。你們是願意孤當君子、還是不當君子呢?”眾人一片默然,他們都是成了精的人物,怎能聽不出五殿下語氣中地包容拉攏之意。
其實按眼前看,這是最好地出路。可文丞相還屍骨未寒,他們這些誓作節婦的就改弦更張、另尋新歡。是不是有些太…那個了。
看出眾人心中地掙扎,秦雷微微一笑道:“你們可以慢慢想,現在都去上朝吧。”經他這一打岔,眾人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也消退了,只好委靡不振的回到班裡站好。心裡開始激烈的盤算起來:到底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