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得。只是靜虛是尼姑,杜懷瑾卻是不便進她的屋子。正思付著,杜懷瑾已經飄飄走到了院門口,回頭望著她笑了笑,“待會來接你。”沈紫言心裡微微一動,眸子裡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了陣陣溫情。
靜虛見了,微微一笑,迎著她進了屋子,就開始煮茶。沈紫言飛快的掃視了這禪室一眼,其中的擺設,和她上一世所見,一般無二。所不司的,只是多了許多經書。應該是她這幾年蒐集所得。
香爐裡燃著幾縷檀香,沈紫言坐在靠窗的榻上,心中一片清明。靜虛緩緩替她斟了一杯茶,也在她對面坐下了。沈紫言一面吃茶,一面尋思著該如何向靜虛提起那事。已經是多年以前的陳年日事,說不準浸透了怎樣的心酸,此時提起,未免有勾人眼淚之嫌。
對面靜虛已經聲問:“你有心事?”沈紫言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笑了笑,放下茶盞,漫不經心的問:“你祖籍可是在揚州?”憑著前世依稀的記憶,沈紫言記得靜虛偶然有一次提過,她自小生在揚州,卻長在這金陵的慈濟寺。
靜虛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在揚州。”沈紫言又抿了一口茶,“你俗家可還有什麼親人?”靜虛臉色一黯。沈紫言知道戳中了她的心事,緊張的等待她答話。一瞬不瞬的觀察著她的神情,希望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過了一陣,靜虛才緩緩說道:“那時年少,也不大記得事,只隱隱記得有一個兄長,只是時隔太久,後來也無人對我提起,是以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沈紫言眼中一亮。
按捺住驚喜的心情,又追問道:“那時你可曾投靠在你親戚家?”靜虛微微一愣,雖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後來年歲漸長,也記得些事情,只是我那親戚沒多久就過世了。我無處脫身,幾乎流落街頭,跌跌撞撞的,也不知怎的就迷了路,幸得這裡的圓方師太偶然經過,便收留了我。”
這麼說,西晨風多半就是在那時候徹底失去了靜虛的訊息。
靜虛眼中一片寂寥之色,“不管俗家有沒有家人,這一世,總是不能相見的了。”沈紫言狂喜得雙手都微微顫抖,好容易在按捺住了自己的思緒,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此,“我認識一個人,他少年時和妹妹失散,據說他妹妹是在被人從揚州送到金陵以後沒多久,就失去了訊息。”
靜虛身子一顫。
眼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期盼,“那位公子,叫什麼名字?”沈紫言笑了笑,“現如今是叫西晨風,只是不知從前是叫什麼。”靜虛臉色一白,眼眶驀地就紅了。沈紫言看她神色有變,忙問道:“怎麼了?”
靜虛微垂下頭,拭了拭眼角,強笑道:“我雖不大記得事情,可這些年總是做著同一個夢,夢裡有位慈愛的婦人一次又一次的喚著晨風,晨風,又喚著晨雨,“”沈紫言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這麼說,你們十有八九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了!”
靜虛眼睫微顫,聲音帶著幾分飄忽,“可是我那親戚曾露過口風,說我俗家姓‘李’,沈紫言微微一怔,隨即笑道:“說不準是這些年他隱姓埋名也未可知。”話剛剛說出口,沈紫言就暗自懊悔。
自己話說得滿了,若到時候西晨風和靜虛並無半點關係,自己又該如何收場?
可是心裡還是很急切的,想要讓西晨風和靜虛見上一面。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西晨風一直暗中幫著杜懷瑾做了不少事情,沈紫言也希望,能真正幫他一回。鮮有人知道,在他風流不羈的皮相下,隱藏著怎樣一顆孤獨敏感的心。
靜虛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從容,目光閃爍的說道:“過了這些年,容貌已經與過去大為不同,又沒有信物,如何能知道?”沈紫言很能理解她的心情,這些年她都是一個人度過的,這下突然冒出一個親哥哥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