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不了,你沒那價值。”
鸕野贊良哀求道:“我父親雙腿已斷,他已是廢人,今日之後,他亦將退位國主,自願被唐軍囚禁,從此以後,他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殘廢老人,五少郎,只求你留他一條活命。”
李欽載陷入沉思。
這幾日唐軍清剿倭國的地方勢力,打出的旗號是“安內尊王”,不尊王者將被唐軍剿滅。
那麼問題來了,李欽載自己提出的尊王令,今夜若殺了倭國國主,等於是自扇耳光,從政治上來說,便是一個敗筆,從此大唐在倭國便失去了威信。
你提出的“尊王”,結果你把我們的王弄死了,以後再頒佈什麼法令,誰還肯信?
倭國,可是大唐預先定下的戰略重地,將來要世代經營的,若欲經營,朝廷首先要取信於子民。
此刻殺了中大兄,對大唐來說弊大於利,得不償失。
鸕野贊良渾身發顫,目光哀求地盯著李欽載。
中大兄也是露出求生之色,好死不如賴活,當野心抽離了身體,他終於喚起了對活下去的渴望。
李欽載思忖之後,緩緩走到鸕野贊良面前,親手扶起了她。
“七日以後,本打算隆重又熱鬧地給你爹辦個頭七的,老實說,我連墳地都幫他看好了,就埋在大營轅門外,一塊上好的風水寶地,保證他下輩子御女上千,還有人拿著機器對他拍,美不死他……”
鸕野贊良淚流滿面,雖然不是很懂李欽載話裡的意思,但她聽出來了,父親的命能保住。
“多,多謝五少郎!”鸕野贊良大哭。
中大兄眼中也露出狂喜之色,重壓之後的驟然釋放,身體頓時虛脫下來,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李欽載面露不甘地嘆道:“你爹本是必死的結局,但我這人素來唸舊情,誰叫你在我家服侍了我幾年呢,看在這幾年你本分乖巧的份上,饒你爹一命未嘗不可,但,僅此一次,若你爹下次還敢蹦躂……”
鸕野贊良急切地道:“若父親仍敢做出不忠於大唐之事,五少郎縱將他千刀萬剮,奴婢亦毫無怨言。”
中大兄這時也虛弱地道:“我……我不敢了,真的!”
李欽載沒理會中大兄,只是澹澹地瞥了鸕野贊良一眼:“我留了你爹一命,是為了誰?”
鸕野贊良感激涕零道:“是為了奴婢,奴婢此生絕不敢忘五少郎大恩,願為您當牛做馬報答。”
“當牛做馬倒不必,雙馬尾女僕裝侍候我足矣。”
說完李欽載一愣,這算不算以權謀私?饒恕中大兄好像跟小八嘎毫無關係,不過……哎,一軍主帥,這點福利都不能有了麼?
李欽載接著望向中大兄,冷冷道:“明日你便起擬退位詔書,並向我大唐天子上表稱罪吧。”
中大兄老老實實道:“是,遵李縣公令諭。”
“還有,明日你和王室將會登上海船,全族遷往大唐長安居住,居住之地也不會那麼自由,你全家一輩子大約便關在宅院裡了。”
中大兄認命地點頭應了。
李欽載又道:“從王室子女中選一位年齡最小的孩子,即位倭國國主,大唐將會派遣官員輔左新國主。”
又看了一眼中大兄,李欽載慢悠悠地道:“至於倭國那些臣子,就不必留了,今夜之亂,少不了他們的幫忙,這些禍患不能讓他們活著,太給大唐添麻煩了,國主殿下覺得呢?”
此時己為魚肉,人為刀俎,中大兄能如何?
“一切聽憑李縣公發落,藩臣已無資格再問。”
李欽載微笑:“甚好,那就依此而行。臣子沒了無所謂,可在倭國境內再任舉一批新的臣子,我比較喜歡心態上親唐的,此事由大唐吏部派遣的官員負責,汝勿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