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領著部曲,大搖大擺離開了四夷館。
吐蕃使團住所,吐蕃人躺滿了一地,扎西勒首當其衝被揍得最慘,而且還是李欽載親自動手。
多年沒有親自動手揍過人了,手藝有點生疏,李欽載下手太急,右手拳頭被擦破了皮,指骨好像也有點傷到了。
業精於勤而荒於嬉,看來以後還是要多鍛鍊揍人的經驗,身份高貴了,手藝活兒也不能落下,不然白了少年頭,傷了少年手,空悲切。
走出四夷館,劉阿四的表情一直有點忐忑,一邊走一邊不安地扭頭張望,嘴唇囁嚅幾下,低聲道:“五少郎,咱們揍了吐蕃使團,不會有麻煩吧?若吐蕃使臣告狀,或是被朝中御史知道了……”
李欽載冷笑:“我給扎西勒一百個膽子,看他敢不敢告狀。冒充大唐禁衛,穿戴大唐將士甲胃刺殺新羅國使臣,事情若被捅出去,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
“呵,這已不算罪名了,而是開啟兩國戰端的理由,吐蕃使團今日就算被我殺個乾乾淨淨,他們也不敢吱聲兒,相反,主動權還在我大唐這一方,大唐是對吐蕃動武,還是選擇裝湖塗,全在天子的一念之間。”
劉阿四下意識點頭,接著仍不安地道:“但若是被朝中御史參劾……”
李欽載停下腳步,將自己的臉湊到他面前,輕輕撫摸了一下,道:“你看,這是什麼?”
這個問題劉阿四有經驗,不假思索地道:“這是五少郎精緻而英俊的臉龐。”
“沒錯,精緻而英俊的臉龐,同時這張臉龐鋼筋鐵骨,刀槍不入,以我這張臉皮的無敵厚度,我豈懼御史參劾?呵呵,不存在的。”
動手之前李欽載早已權衡過利弊,吐蕃冒充大唐禁衛一事肯定瞞不住的,滿朝皆知之後,君臣只會震驚於吐蕃人的膽大妄為,憤怒於吐蕃人的肆無忌憚。
而李欽載作為天子指定接待諸國使臣的欽差,在發現吐蕃人竟敢做出如此無法無天的行徑之後,義憤之下衝動揍了吐蕃使臣。
李欽載就不信哪個御史好意思參劾他,大唐的臣子該站哪一頭,心裡沒數麼?
我是為國家為人民而揍的,不服咋?
別人站在道德制高點居高臨下很討厭,但如果站在制高點上的人是自己,就很爽。
劉阿四隻是部曲隊正,他的理解能力不算很高,他只知道堅決服從命令,李欽載就算讓他殺人放火,他也毫不猶豫幹了再說,至於原因和後果,他管不著。
“五少郎,揍人歸揍人,小人難得看到您今日竟親自動手,而且揍得那麼紮實,自己的手都受傷了,下次可不能輕身犯險,這種粗活兒還是交給小人和弟兄們,您只管看著就行。”劉阿四叮囑道。
李欽載澹澹地道:“哦,今日突然很想親自動手,也就不忍著了……”
“為何?”
李欽載哼了哼,道:“我有個婆娘在青海湖放牧,好不容易事業迎來了上升期,結果被吐蕃殘餘勢力三天兩頭騷擾,死傷損失不小,我不得不將她召回長安暫避……”
“朝廷目前忙著東征,這口惡氣沒辦法出,先揪著他們使臣揍一頓,回頭等王師平定海東,再跟他們算算總賬。”
劉阿四恍然。
難怪今日五少郎動手特別狠,彷彿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拳頭掄起來砸得扎西勒的臉都變形了。
原來這裡面多少摻了一些私人恩怨,五少郎這是在給三少夫人報仇呢。
走出四夷館沒多遠,李欽載腳步一頓,發現前方不遠處迎面走來一群人。
新羅國使臣金文穎,在新羅使團一群隨從的簇擁下,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李欽載的方向走來,顯然他們正打算回四夷館。
剛剛從萬年縣衙大牢放出來,走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