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封禪之事宜緩,但老夫不會與天子和皇后正面爭執,那是很不智的。”
李欽載笑了:“孫兒是年輕人,年輕人難免氣盛衝動,腦子一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脫口而出。”
李勣嘆道:“皇后更需要這場封禪的儀式,你若反對,與她的仇怨便結死了,老夫問你,你還要堅持與皇后對立下去嗎?”
李欽載點頭:“既然我已表了態度,那就不會改。封禪是惡政,趁著朝廷還未下令給天下百姓加賦,趁著各地官府動用府庫之財力物力還未消耗太多,孫兒必須諫止陛下。”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荼害百姓的屠刀,無論正當的還是不正當的。”
李欽載說得擲地有聲,李勣呆怔地看著他,眼神裡漸漸有了幾分讚賞和欣慰。
“欽載,你長大了,不靠家中恩蔭,自己掙來官爵,自有你的本事。凡事你有你的想法,老夫不干涉。”
從矮桌上抽出一摞紙,李勣拍了拍它,道:“老夫的門生舊部送來了你需要的東西,關中各地州縣動用的財力物力勞力,大多在此,每一筆都記得很清楚。”
“你拿去,好生用它。”李勣頓了頓,語氣漸漸肅然:“三日後的朔望大朝會,老夫會參加。”
李欽載一呆:“爺爺您年事已高,何必……”
李勣搖搖頭:“老夫食三代君王之祿,豈是尸位素餐之輩?江山是先帝和一干袍澤老兄弟打下來的,絕不容許任何人糟踐。”
“連你這年輕後生都敢挺身而出,為民請命,老夫豈能不如你?呵!”
…………
李欽載當日便離開了國公府出城,回到了甘井莊。
就在李欽載出城的同時,一封書信遞進了太極宮,宮人將它送到李治的手上。
李治正與武后同膳,王常福雙手捧來書信,李治接過一看,不由愣了。
“李景初的信?他好端端寫啥信?有事進宮當面說不行嗎?”
武后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卻努力笑了笑,道:“景初雖立功頗多,心性卻像個孩童,毛毛糙糙的,缺了幾分穩重。”
李治一邊展開信箋,一邊扭頭看了她一眼。
目光回到信箋上,李治仔細看了一遍,展顏笑道:“皇后猜猜景初在信裡寫了什麼?”
“臣妾不知。”
“哈哈,景初說,近日春暖花開,田園鄉間一派好風景,景初邀朕明日赴甘井莊外會獵。”
李治收起信箋,笑道:“說來確是春暖花開之時,一年中難得的好天氣,朕許久未出過宮,也該出去逛逛啦,正好順便看看那番薯的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