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笑越大聲,露出了李欽載最討厭的癲狂神態。
李欽載冷冷瞥了他一眼:「告訴你一個真理,人笑得越猖狂,接下來的反噬會越嚴重,世上絕大多數反派都是這麼笑沒的。」
「呃,咳咳,不笑了,愚弟失禮了。」武敏之立馬收斂的笑聲。
「你已經失禮太多次了。」李欽載毫不客氣地道。
武敏之笑著嘆氣:「其實景初兄不必如此提防愚弟,我雖偶爾有點瘋癲,可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李欽載嘴角扯了扯,神特麼有底線……
你親孃,你親妹妹,你舅媽,還有你那便宜乾爹李治,這些至親的關係簡直亂七八糟,至親都亂成這樣,我特麼敢相信你的底線?
武敏之見李欽載的表情,突然失落地一嘆:「景初兄,其實你一直沒把我當朋友,是嗎?」
李欽載沉默片刻,道:「你我相識不久,你為何莫名其妙拿我當朋友?」
武敏之想了想,笑道:「最初是因為你的名聲,令郎又惹了我,於是想上門尋你的晦氣,你知道的,你跟咱們武家那些恩怨,也讓我蠢蠢欲動,畢竟對武家來說,你是敵人。」
李欽載也笑了:「很坦率,我喜歡這種說話不費力的聊天方式。」
「後來尋上門後,發現你人還不壞……」
李欽載回憶了一下,愕然道:「你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不是下令揍了你嗎?」
武敏之認真地道:「正因為揍了我,我才覺得你人不壞。」
李欽載:「…………」
抖密竟如此坦誠了嗎?就不稍微遮掩一下?
「後來愚弟醉酒,景初兄發動全莊的人馬找我,找到我以後又揍了我一頓,那時我便覺得,景初兄或許真是一位值得交的朋友。」武敏之表情難得的正經。
李欽載又沉默片刻,道:「我發動莊戶找你,是怕你給我帶來麻煩,找到你後又揍你,是因為你已經給我帶來了麻煩,沒你想的那麼感人。」
武敏之又笑了:「不管怎麼說,愚弟記在心裡了。」
「我這一生,命運總不由自已,完全被武家所左右。父親去世後,看盡人間冷暖,我一會兒姓賀蘭,一會兒姓武,武家落魄,眾人踩踏,武家風光,眾人追捧,我這個韓國夫人的親兒子,不過是皇后用來利用的棋子罷了……」
李欽載皺了皺眉。
武敏之又露出癲狂的笑容:「無妨的,大逆不道的話我說過太多次了,我倒巴不得皇后把我弄死,總好過活在世上像棋子一樣被人擺弄,皇后要把我擺在哪裡,我就必須擺在哪裡。」
「武家的爵位,不讓武家繼承,非要讓我這個外姓人改姓去繼承,哈哈,當我稀罕那什麼應國公麼?我的父親也是韓國公,哪裡差了?」
「把我當棋子,把我當傻子,每天告訴我,未來的國公該如何,該看什麼書,該說什麼話,該用什麼禮儀,從來沒人說,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活著,人生不必給自己加那麼多桎梏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