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鼻子,麗顏頓如一湖春水,蕩起片片漣漪。
門外飛雪飄搖,她的心神忽也隨之飄搖起來:“對遼國,你為什麼開出那麼沒有誠意的條件呢?憑你一己之力對抗宋國有多困難,難道你不知道嗎?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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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巴蜀境內,邛崍關上,也有一個人正遙望著河西,心神飄搖。綿亙於岷江、大渡河之間的邛崍山,與大渡河沿岸的險隘關柵形成一道屏障,翼護著成都的西面。不過這個地方如今已經被攻破了,破關的是縱橫巴蜀的義軍,如果讓他們平地列陣,與訓練有素的宋軍做戰,他們就是一群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
然而在這勢如山璧的高山和滔滔不絕的江水之上,那些一身甲冑計程車兵與這些身形動作比猿猴還靈活,攀爬絕壁如履平地的山民比起來,簡直就像是一頭豬。他們一撲上來,就是漫山遍野,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打著亂七八糟的旗幟,縱躍跳躥,吶喊呼嘯,全無章法,也不需要章法,這裡特殊的地勢,使得常規的防禦措施幾乎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他們不止從關下怦不畏死的往上攻,還有無數的人憑著他們的手腳,爬上兩側的懸崖峭壁,居高臨下往關隘裡射箭,或者乾脆跳進城來一通廝殺。
好歹這也是冬天啊,他們居然光著大腳葺與,憑一雙手腳攀爬懸崖峭壁如履平地,這他孃的還是人嗎?在視死如歸的強悍士氣面前「守軍崩潰了,剩下來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守軍倉惶逃卻,邛崍關易手。邛崍關陷落,再往前去,就可以長驅直入,進掠成都了。
此時,取代趙得柱成為義軍大頭領的彎刀小六正站在邛崍關上昂首北望,久久不語。
邛崍關的糧食落到了義軍的手中,一處處炊煙開始燃起,飢餓的義軍迫不及待地生火做飯,巴望著吃上一頓飽飯。
破衣爛衫計程車兵們把戰死守軍的軍服都剝了下來,七手八腳地穿在自己的身上,全然不顧上面還沾著鮮血,關隘上下登時出現了無數赤條條的屍體。
一員將領向站在城頭箭垛上眺目遠望的彎刀小六拱手道:“大將軍,邛崍關已經到手,咱們現在……真的去打成都嗎?”∽側首,目光微微一凝。
這人叫狄峰,也是義軍的一貫驍將,原本是義軍大頭領趙得柱的親信將領,不過趙得柱中“流矢”而死,義軍指揮權落入二頭領童羽手中之後,狄峰對此也並沒有什麼不滿,實際上他也無法有所不滿,對趙得柱的逃避政策,二頭領、三頭頜、四頭領都是完全一致的反對意見,所以早在趙得柱活著的時候,其餘幾位頭領便是得極近。二來,他們避往偏遠這麼長時間,義軍的糧食供給主要靠二頭領車兵出去籌措,不管是聲望還是人脈,二頭領早已不在大頭領之下,如今大頭領死了,他就是順理成章的老大,沒有人可以撼動他的位子。
狄峰抱拳道:“大頭領,成都畢竟是巴蜀中樞,屯兵甚多,我們不如劫掠金堂、九隴、晉源、蜀州等地,這些地方離成都甚近,糧草也必豐厚,何必舍易而就難?”
彎刀小六冷哼一聲道:“你這還是趙大頭領當初的策略,總是避險就易,躲來躲去,結果如何?我們當初聲勢何等浩大,躲來躲去的結果卻是越來越弱小,逃兵越來越多。正因為成都是巴蜀之中心,現在我們才一定要把它打下來,如此,我們不但可以獲得足以支撐一年的大量糧食,而且……成都陷落,巴蜀震動,我們的聲勢大起來,才會有更多的人投奔我們。”
他霍地轉過身來,披風在風中飄搖:“奪取成都的意義並不在於區區一座城池,我們能否扭轉頹勢,在此一舉,所以,成都一定要打。
他轉首看向成都方向,冷冷一笑道:“成都算不得險要,它的險要,在於它在四面八方幾處絕險天塹處設定的關隘,如今邛崍關已然在手,成都何足為懼。”
“大頭領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