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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揪心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平章事盧多遜。趙普也罷了,本來就是廢相,只不過官職一下子又被降了十七八級,趕到四川修身養性去了。相比起盧多遜,這起落他已經習慣了。可盧多遜不成,昨日他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高在上的當朝宰相,現如今卻是落翅的鳳凰,一下子被趕到了天南,做了崖州司馬。
到了崖州,簡直就是天涯海角。那時的廣東瓊崖一片荒蕪,就連當地土著也沒有多少,堂堂宰相,從呼風喚雨,一呼百喏,到如今凋零一片,窘困天涯,巨大的心理落差,叫人難以承受。盧多遜自己也知道,皇帝這麼做,就是在清洗朝廷,在皇帝忌憚的人中,他絕對排不上號,可他是宰相,只有拿他開刀,才能順理成章地拿下他人,減少清洗的阻力,也許過上幾年,他還有機會回朝。
可是人生能有幾個幾年?他年事已高,如果等的太久,恐怕就真要老死天崖了。再者說,天下不是隻有他一個能人,只不過他機運發,登上了相位,所以才名聞天下。草莽間盡多英才,皇帝想用人,人才隨時找得到一把,耒日就算回京,是否逆能有今日尊榮都在兩可之間,他只希望能儘快結束這種局面,所以一到崖州,他就窮盡心思,咬議嚼字地上了一封《謝恩表》0
雷霆雲露,俱是君恩。不管是賞你還是罰你,都得向皇帝道一聲謝,上一封《謝恩表》,乃是為臣的道理。再者說,寫封謝恩表,萬一聖上心中一軟,給他調個近一些的、環境好一些的地方也未可知,就算一時半晌不會調他離開,也能加點印象分,聖上心裡還有他這個人,就有早一天重見天日的機會。
他的《謝恩表》中有一句“流星已遠,拱北極el不由;海日懸空,望長安而不見。”白居易的《長恨歌》中就有“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唐詩中帶有長安的詩詞比比皆是,盧多遜自覺此處用長安二字,既與上句對仗工整,押韻合轍,古人在詩詞中本有以夫喻君,以婦喻臣的比擬手法,所以這裡也合乎《長恨歌》的意境,我就像身在黃泉的楊玉環思念唐玄宗一樣想念陛下您吶。
不料這長安二字又引起了趙光義的忌憚。現在趙光美正在長安呢,也不知道接了密旨的羅克敵得手沒有,你老小子還望長安而不見,你想誰呢?結果這封《謝恩表》如石沉大海,再也沒了下文。盧多遜連封撫慰的回旨也沒接到,一時摸不清官家的心意,只得死心踏地的在天南安頓下來。
朝廷宣告了宋娘娘、岐王和永慶公主的死訊,也直接宣告了對齊王的控罪升級,現在已經足夠處以死刑…了,誰都知道,他一旦回了汴梁,必死無疑。
但是崔大郎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晚,因為他早在透露趙光美有不軌之心的舉動給朝廷時,就已經安排了殺手,一旦朝廷索拿趙光美,殺!
這筆爛仗,自然要趙光義來背。
趙光義也未嘗沒有在押解趙光美回京的路上把他幹掉的想法,一頭死老虎可比一頭被圉禁起來的老虎安全得多,圉禁起來,一旦掌握機會,照樣能坐上龍庭,為自己子孫世襲皇位掃除障礙的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把一切威脅早早地除去。
不過這時偏偏鬧了一出行刺謀反案,被他當機立斷,編排到了趙光美的頭上,這一來,趙光美已是有口難言,他完全可以把趙光美押解回京,明正典刑,自然就不肯再不教而誅。
誰料,早已得了崔大郎囑咐的殺手這時已經動手了,朝廷的旨意還沒到長安,被羅克敵軟禁起來的趙光美就在睡夢之中被幹掉了,把趙光義噁心的夠嗆。
明明有機會堂而皇之地處決他,結果卻變成了離奇被刺,有心人自然可以拿來大做手腳,編排他的不是,本來可以“理直氣壯”的事,這一下反而疑點重重了,趙光義焉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