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尋個由頭,各自告辭,廳中頓時只剩下楊浩和折御勳兩人,楊浩這才一斂笑容,傾身說道:“大哥此番來,似乎心事重重,莫非府州那邊遇到了什麼為難之事?”
折御勳有苦難言,欲言有止。
他的確遇上了為難之事,可這事兒卻是和楊浩無法啟齒的。自剷除死對頭李光睿,府州外無戰事,著實安泰了一陣,也有了些興旺的意思,可是這種因為和平而換來的發展契機,卻遠不及同樣處於和平之中,卻大力革新的楊浩。
楊浩興工商,重文教,扶農牧,給各行各業製造了大量的盈利機會。商人逐利,這就使得各種社會資源必然向他的轄地流動,相應的,近在咫尺的府州競爭力不足,便成了資源流出方。府州只有一州數縣之地,無論是農耕還是蓄牧的底子都很薄,商業賦稅是他的一塊重要收入,然而楊浩得了麟州,使得他這一塊收入也銳減。
因為商人往來,許多品種的稅賦,在一個統治者的轄地內只可能繳一次,而不會每至一城都重複繳納,這樣一來,麟州成了楊浩的轄區,西域來的商人在夏州繳了稅,就會選擇鱗州做為北!、上契丹或南下宋國的出入口,而不必跑到州府去再繳一次稅,從契丹和中原的客商自然也是如此選擇。
商人獲得了利益,繁榮了他們經營、流通區域內的地方經濟,然而政權獨立的府州卻因此在經濟上遭受了重創,這是誰事先也沒有預料到的口折御勳能對楊浩怎麼說?楊浩沒有使用任何不正當的競爭手段,更無心對府州進行挾制,只不過當一大片區域成為一個政治、經濟共同體的時候,被包圍其中的某片自治區域,必然是這樣一種結局,而當時的這些地方統治者們,誰有這種經濟學家的預見能力呢?
折御勳總不能告訴楊浩他不得不取消各項與楊浩轄區的重疊賦稅以加強自身競爭力,楊浩因此得與他共享賦稅的支配權利吧。就算他們是親兄弟,兩個獨立的政權之間,也不可能有這樣荒唐的利益分配方案。
折御勳反覆思量,自己的這些苦處實在無法說與楊浩知道,縱然說了,楊浩也不可能拿出鞘決辦法,他只好搖了搖頭,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老三,經過兩年的休養生息,積蓄實力,你如今已成為整個西北無論是地盤還是武力都最強大的一方諸候……”
他微微蹙起眉頭,說道:“可是……”你這兩年來練兵從不鬆懈,先是把得自銀州、夏州的軍隊,重新編制之後調往蘆州訓練,繼而不斷擴充軍隊,辦練出來計程車卒也都調到夏州這邊來,近和……”銀州、麟州、蘆州幾個地方的駐軍也在減少,大批的軍隊調往夏州……”
老三,為兄不是想幹預你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你,莫要忘了,在我們東面,還有一個趙官家。你這兩年養精蓄銳,趙官家這兩年也沒閒著。朝中,利用兩年的時間,他提拔了大批新晉官員,文臣以張泊為首,武將以羅克敵為首,這些新晉文臣、少壯武將,雖然一時還不能完全取代曹彬、潘美這些前朝老臣,然而,至少已經具備了與之分庭抗禮的能力。有這些他親手提拔起來的文臣武將支援,趙官家已完全控制了朝政,根本不必擔心受到老臣們的掣肘,更不必擔心皇位不穩。
對外,他徹底蕩平了江南的板亂,加強了對閩南、江南、荊湖的控制,蜀地叛亂義軍也接連吃了幾個敗仗,十餘萬義軍現已退往與吐蕃交界的山區誓伏,他如今已經具備了對外大舉用兵的條件。老三,趙光義雄心勃勃,一直想著超越他的兄長,建立一世奇功。如今他既騰出手來,依我之見,他不是要往北,就是要往西,在沒有摸清他的動向之前,你把大批軍隊調往夏州,臨宋一面的防線立顯空虛,萬一宋國尋個由頭突然來攻,豈不是要被打個措手不及?”
楊浩微笑道:“這一點,大哥不必擔心,你在宋國那邊遍佈眼線,同樣的,小弟在那邊也是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