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彈一邊唱,看起來熟練異常,這反倒加深了夏茨的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有人…恕他直言,把這種光憑音色就能使人愉快的樂器彈得這麼難聽?!
這或許不是他聽過最糟糕的音樂,但絕對——絕對能排得上前三名,還是把醉漢高歌也算上的結果。
最後她停下來的時候,屋裡的所有活物都鬆了一口氣。夏茨發誓自己聽見了薩洛夫沉重的嘆息。
婕琳倒沒有任何被打擊的感覺,興致勃勃地把黑色的魯特琴遞給夏茨,要求道,「現在輪到你彈給我聽了,讓我開心一下。」
夏茨接過魯特琴,依言為公主演奏起來。旋律一啟,婕琳就入迷了。那首樂曲的節奏很輕快,而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的心臟像要飛出去一般,飄飄然而美矣。
婕琳用雙手捧住臉,朝對面的魔樂師微笑,展現發自內心的甜蜜。
任誰看到這樣動人的少女,都要情不自禁地憐惜,眼裡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
薩洛夫卻沒看她,從頭到尾註視著魔樂師,痴痴不知所以。她心下瞭然,卻又有些同情。
他如此在意魔樂師,可是魔樂師不見得同樣在意他,起碼目前看來是這樣。
「真奇怪。」演奏結束的時候,婕琳感嘆道,「我現在特別想傻笑。」
「在魔樂師大人面前,您可要小心自己的願望。」薩洛夫調侃道。
婕琳聳了聳肩,「當然。是我叫他彈點東西讓我開心的。」
她望向牆上掛著的石英鐘,那上面的時針幾乎指向十二點。
夏茨也看到了,當即臉色一白,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局面會怎樣發展。
果不其然,婕琳站了起來,笑眯眯地開口,「哎呀,都這個點兒了,時間過得真快啊。現在回去也不方便了,魔樂師,不如留下來過夜吧。莉娜!」
那個女僕飛快地出現了,「請隨我來,魔樂師大人,舒適的客房已經準備好了。」
真是一氣呵成。
夏茨放棄了抵抗。
「那麼晚安,兩位。」
「做個好夢。」婕琳笑道。
薩洛夫緩緩起身,望著魔樂師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面上似無波動。
婕琳有趣地觀察著騎士,露骨的視線成功使他扭過頭來。
「為什麼您還在笑?魔樂的影響已經消散了。」
「我為你感到高興。」婕琳朝他靠近,「你挺喜歡那個魔樂師的,不是嗎?」
「是欣賞。」薩洛夫糾正完,突然蹙眉,「等等…難道您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嗎?」
婕琳站定到他面前,不置可否,「我希望你找到幸福,薩洛夫,你總有一天會被遣散的。」
「是的…神廟弟子的服務都是有年限的…但…也許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死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從唇間溢位,「請別再進行這種無謂的努力了。我想…魔樂師大人也會感到困擾。」
「……」
婕琳抬手按住薩洛夫的肩膀,仰視著這個男人,「你不會死的。你也不會變成佩普那樣。你會經歷一些危險和波折,但都是小磕小碰,沒哪個能要你的命。然後你會按照傳統被遣散,拿著豐厚的補貼回神廟,成為下一代弟子的訓練人。你還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她用肯定的語氣說著,忽然話鋒一轉,「現在告訴我,你究竟想要那個紅髮綠眼的美人嗎?」
「我無法當著您的面編織謊言,他確實對我有吸引力,但是…這樣做並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停止為自己的球隊揮棒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您怎麼能確定他跟我是一樣的?」
婕琳嘖嘖兩聲,「你認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