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茨走回座位上,面對著一杯石花茶,開始胡思亂想。
剛才那個人魚身材精壯,穿戴鱗甲,應該跟宮殿裡的官員不一樣。
這座水下宮殿裡充斥著魔法,內部結構鬆散,但是對外防衛穩固強大,有一次他透過窗戶,望見宮殿外圍的戰士們抵抗鯊魚群,只撐了兩秒鐘,周圍的海水就被鯊魚血染紅了。
他當時就看得打起寒顫來。
有這樣兇猛的戰士們駐守在外圍,連一隻海參都別想擠進宮殿裡。
那麼,庫魯是怎麼進來的?這頭龍似乎不能像人魚那樣隱身。
難道是單純變小了,然後遊來游去,最後終於找到這裡?
正思索著,夏茨忽然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婕琳向他跑來了。
她身後也跟著一個螃蟹,顯然是如他那般,被押送過來的。
一發現夏茨的存在,婕琳就撲了過來,到他的懷抱裡尋求庇護。半晌,等到螃蟹走了,婕琳才抬起頭,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於是放開了自己左看右看,好奇地打量各處,並成功發現了夏茨之前發現的那一面感溫牆。
「瞧這個!」婕琳大呼小叫,「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從裡面卻看不到外面。」
夏茨點了點頭,腦中卻因為婕琳的話,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如果那些魔法是為了維護感溫牆的運作,保證其隱蔽性,倒也能自圓其說。
安納提斯叫他們來這裡,似乎並不是為了參與任何事,而是旁觀即將發生的事。
這裡就像是觀眾席,而這面牆就像是比賽現場的放大屏,讓所有觀眾都能看清細節。
又有幾個人魚進了議事廳,包括安納提斯。夏茨默默喝起石花茶,咀嚼著紅絲般的脆爽物質。安納提斯來到茶座這邊,用身形擋在他與感溫牆之間,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梅里達叫我對你施咒。但我不想這麼做。你能保證會乖乖的嗎?」
夏茨隨意點了頭,瞥向牆邊的婕琳,後者似乎靜止不動了。
「那就好。」安納提斯摸了摸他的頭髮,「這裡的動靜是不會傳入議事廳的,卻可以聽到廳內的聲音。這是我給你的禮物,紅珍珠,你一直身在泥沼中,被謊言所拖累和矇蔽,但今後不再是了。希望你明白究竟誰才是真心待你。」
安納提斯說完,轉身進入廳內。
夏茨對著茶杯陷入沉思。他知道今天的場合很重要,宮殿裡所有生物都反覆強調過此事。
他還留在這裡,也是因為此事。安納提斯前幾天鄭重地告訴過他,今天就是真相揭開之日。
安納提斯還跟他說過,他將會從真相中理解安納提斯的愛。這個……他倒不是特別感興趣。
他只是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這種總被牽扯進身邊的危機的感覺他已經受夠了。
如果他無法解開謎團,那麼他在島上的生活,他在這裡所受的苦難,都算什麼?
不過……
夏茨微微蹙起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安納提斯似乎忽視了婕琳,正如婕琳忽視了他。
這兩人本該是死敵,一方的性命掌握在另一方手裡。
所以,像現在這種表現,怎麼都說不過去。
大腿根部忽然變得癢癢,夏茨立馬拍打了一下,警告那個小變態不要亂摸。
裙子裡老實了片刻,而後傳來輕微的刺痛感,明顯是在咬他的腿肚。
夏茨心頭火起,隔著布料捏住了小東西的皮肉,狠狠一掐——
「唧唧唧!」
這聲痛呼引來了婕琳的調頭。
「你怎麼了嗎,夏茨?」
夏茨擺手示意無事。
私底下,他又狠掐了小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