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庫魯想像自己粗暴地扯斷了神經,然後掛上假笑。
無論如何,這個提議是真的有效。夏茨一聽庫魯這麼說,面上瞬間就烏雲轉晴了。
「可以嗎?我們一起去薩克塔倫莊園,看看父親在不在。如果他在的話,就去請他參加我們的婚禮?」
庫魯一邊掐自己大腿一邊說,「當然了,親愛的,這就是我的意思。」
重返母世界並不難。這個世界的航行路線都被庫魯記住了。至於如何找到薩克塔倫莊園,夏茨上次住在這裡的時候,曾去周圍的城鎮活動過,瞭解地理位置,所以這不成問題。
兩人進入了薩克塔倫莊園,風景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變化倒是有變化,比如那棵樹上沒有吊著奇怪的東西,也不見那隻烏鴉了。
路上一個僕人都沒有。
夏茨靠近了主宅,大門緊閉,卻在他們接近時忽然一動,發出沉重的轟鳴聲開啟了。
「父親。」夏茨看到門對面的男人,露出欣喜的表情,「你回來了。」
巴德雷悶悶地注視小兒子,「這應該是我的臺詞吧。」
夏茨不管那麼多,一頭撲進巴德雷的懷裡。
巴德雷踉蹌了一下,摟住這個孩子拍了拍,揚起淡淡的微笑,「好了好了。」他看向門外的庫魯,「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進來吧。」
「哦,好的。」庫魯木訥地說。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可是,要說他對巴德雷完全沒有陰影了,那必然是假話。
父子倆多日不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講。庫魯識趣地沒有打擾他們,任由巴德雷將夏茨拉走了。這個黑魔法師雖無道德底線,但對親生骨肉,卻是無條件的關愛。
夏茨跟著巴德雷來到花園裡,今時不同往日,地上有幾顆小花冒了頭。夏茨頗為驚訝,看了好半天才確信無疑。
「父親,你成功種出花來了。」
「不過是野花而已。」
「那也很不錯啊。你看,每朵都不一樣。」
巴德雷但笑不語,目光凝聚在他好奇的背影上。
「孩子,你最近過得好嗎?那頭龍對你怎麼樣?」
「他很愛我,父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結婚?」巴德雷略顯驚詫,旋即平靜下來,「好吧,合情合理。」
夏茨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服,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父親,你前段時間離開後……一切都還順利吧?」
「很順利。」
「這樣啊。」
這句話落下後,空氣迎來了沉默。
夏茨沒有跟巴德雷對視。
他知道巴德雷做的是什麼行當,只是不清楚細節。巴德雷不會告訴他細節,這屬於理智的選擇。
那些細節絕對是他承受不來的……
巴德雷是個惡魔。他其實心裡很明白。
但人究其一生,要做出無數個選擇,並不是每個選擇都公平公正,秉持著同樣的標準,尤其是面對最珍惜的人,錯誤是必要的,只有錯誤才能保護自己不受痛苦折磨。
夏茨已經不想再嘗到痛苦了。所以他寧願捨棄某些事物,正如他為庫魯所做的那樣,為了維持住那些他認為更重要的事物。
「父親。」他輕聲開口,「我想……我想問……」
巴德雷看向他,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很緊張。
「慢慢來。」巴德雷和藹地鼓勵。
「嗯。」夏茨吸了口氣,再次開口說道,「你願意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幾乎屏住呼吸。
巴德雷露出不解的神色,「我?去參加婚禮?」
夏茨站在原地,手腳像是浸泡在冷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