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說,正是因為熟了,所以才變得難吃。」安納提斯解釋,「我們人魚都習慣生吃獵物,有不好的東西,比如腸子和毒細胞當然要挑掉,但是我們不會烹飪,那會使肉不再腥香。」
夏茨第一次聽到腥香這個詞。
兩個意思互相矛盾的字怎麼能組成形容詞?
他深思了片刻,決定了回頭弄點活蝦給人魚當飼料。
不過他現在還要去一趟動物園。
「正門左邊……」
夏茨低頭尋找著上週約定好的地點,在第三棵樹那裡停下來。
前方的影子拉得斜長,夏茨驀然抬頭一看,薩洛夫正站在他的面前。
「嗨。」身佩鐵翼的騎士微笑著,遞出一支白色的玫瑰,「您今天真好看。」
夏茨呃了一聲,突然想到自己出門的時候忘了扎頭髮。亂糟糟的怎麼會好看呢。
夏茨接過白色的玫瑰嗅聞了一下,登時被美妙的花香迷得七葷八素。
總覺得男人之間送花好像有點不對……但也許是想多了……
「我們進去吧。」
「嗯。」
夏茨沒有抱多少期望,以免自己失望。但他進去以後,就忘了自己想過些什麼。那些氣味、畫面和環境,頃刻間奪走了他全部的心神,使他激動難耐,像個小孩子一樣到處跑。
光明島上有很多珍稀的動物,在其它地區難以尋覓蹤跡。
夏茨對這些動物格外地鍾愛,特別是一種黑白色的毛熊,身材圓圓滾滾。
有的抱著竹子吃得歡,有的在小池塘邊上划水玩,還有的在給紅彤彤的幼崽舔毛。
每一隻都那麼可愛,看得夏茨忍不住捂臉,內心溢位一聲又一聲尖叫。
薩洛夫趁機擔任起講解員的職責,稱這些毛熊是從遙遠的極東運過來,作為友誼的象徵居住在這裡的。他說得頭頭是道,夏茨聽得直點頭,流露出崇拜的神色,全程都沒有察覺蜥蜴正在惡狠狠地吃著玫瑰花,一瓣一瓣的,像要把送花者也拆吃入腹。
一直到日頭開始降落,兩人離開了動物園,夏茨還意猶未盡,嚷著下回也要來看毛熊。
薩洛夫微笑著說好,左手自然地牽住夏茨的右手,在街道上邊走邊問他晚上想吃些什麼。
「我得問問蜥蜴。」夏茨挪動了頸部,把一隻耳朵讓給肩膀上的寵物。
蜥蜴恨恨地瞪了一眼薩洛夫,踮腳跟夏茨講起壞話來。
過後夏茨扭頭,「隨意吧。你決定就好。」
薩洛夫應了聲,跟他繼續走著,尋找能滿足多方需求的餐廳。
路上有一個賣飲料的攤位,經營者是個佝僂的老婦,坐在那裡孤零零。
薩洛夫走了過去,夏茨跟在後面,發現他跟那名老婦交談,自己卻聽不懂內容。
又是土著語言。夏茨暗暗嘆息,耐下了性子站在那,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然後老婦拿起勺,往紙杯裡盛滿透明的半凝固液體,又澆了些蜂蜜,慢吞吞遞給了夏茨。
「¥¥。」老婦說。
夏茨茫然地看向薩洛夫,後者付了錢給她,並向他解釋道,「這是她今年最後一次賣了。」
這件事始終讓夏茨想不通。他低頭啜飲著這種以前沒喝過的、味道比較甜蜜的東西,隨著薩洛夫逐漸走到市區,周圍的行人變多了,剛才的場景卻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薩隆。」夏茨喚了一聲,對方停下了腳步,「在你們的學校裡,一般用什麼語言授課?」
「昭理語,怎麼了?」薩洛夫回答。
夏茨沒有說話,將剩餘的飲料遞給了蜥蜴,後者生氣地扔掉了。
薩洛夫突然哦了聲,「您是在想,為什麼仍然有翼人日常使用原來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