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的船嗎?夏茨翹首以盼,渴望在這單調的海面上發現新事物。最後他如願了。在分辨出眼前的輪廓後,他狠狠吃了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海上有一個人!
應該是在游泳,姿勢不像在漂浮。
離輪船越來越近了,可能只有幾十米。
是過來尋求幫助的嗎?
夏茨抓緊了欄杆,微微往前傾斜,試圖把對方的動作看清楚。
大半截身體淹沒在水下,結實有力的雙臂在水上劃動,頭部和頸部也有露出來,甚至可以隱約地望見鎖骨。面板白得像石灰,跟海藻般的頭髮形成鮮明對比。從這個距離看,五官模糊不清,嘴唇透著深紫色,雙目在黑夜的對照下,亮得發紅。
對於此人的存在,夏茨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去找守夜的船員幫忙把人撈上來。
但他的疑惑阻止了自己這樣做。如果這是一個海上遇難者,為什麼不主動呼救?
為了確認情況,夏茨等了一會。在這段時間裡,遠處的人影始終漂浮在水上,直直地望著他所在的位置。不見對方沉下去,夏茨心中多少有了數。這肯定沒那麼簡單。
夏茨心懷警惕地凝望著對方,形成長久的對視,兩邊都不發一言。
這種狀態十分折磨人。就像無聲的戰鬥。夏茨決定做點兒什麼。
然而,不等他採取行動,對方就輕啟雙唇,送出悠悠的謳吟。
「月亮下的珍珠,紅如滴血珊瑚,
海底生長不出,鋼鐵船上獨佇。
人類啊,你不是我第一次遇見的生物,
今時今日,緣何讓我生出歌頌的意圖?
何等大膽的意圖,畢竟……
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只能唱到這裡就結束……」
第010章
歌聲剛一響起,夏茨就捂住了耳朵。
它是如此的美妙,只有天籟之音能形容。
它又是如此的可怕,甚至能頃刻間奪人心智。
在聽到魔樂的時候,夏茨能立刻分辨出來。這並非意味著他就不害怕了。實際上,正是因為他對魔樂太熟悉,他才能瞬間就發現,這歌聲中蘊含了多麼強大的力量。
當對方停下來,夏茨難免感到慶幸。他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耳朵上的手。
其實這樣做沒什麼用處,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所幸,對方沒有攻擊意圖。
不過雖然這麼說,剛才的魔樂那麼悠長,恐怕還是會影響到船上的人們。
考慮到弱基調的用途通常是鎮定和催眠,所有守夜船員現在可能都已經睡著了。
夏茨定了定神,衝著遠處喊道,「嘿!你在那裡做什麼?」
遠處的人影頓了一會,劃動木槳似的雙臂遊過來。
「這裡是我的家。我只是待在家裡。」抵近輪船之後,那個人做的第一件事是仰頭,因為他不再是遠望夏茨,而是就近打量,「我的名字是安納提斯,你呢,紅珍珠?」
夏茨困惑地看了看四周,不確定對方是否在稱呼自己。
除了他,甲板上空無一人,不同的設施有不同的顏色,但只有他的頭髮是紅色。
所以,水裡那傢伙要麼是在跟一個看不見的鬼魂說話,要麼是單純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是不能被叫成珍珠的。
「夏茨。」他有意強調,「我叫這個。」
「夏茨!」安納提斯喊道,「想下水玩玩嗎?」
安納提斯這麼說完,上半身潛入水中,整個身體的平衡都顛倒過來。
嘩啦!像頑皮的孩童故意攪亂海水的流向,拍打出層層疊疊的浪花。
夏茨這才發現,原來那傢伙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