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的是,夏茨沒有把庫魯直接納入自己的計劃裡。
庫魯帶著他們落到了地上,按照夏茨的意思,隨便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接下來就是表演時間了。
夏茨將會冒出灌木叢,假裝是碰巧撞上傭兵團,頓時慌裡慌張地逃走。
「站住!」
一支飛鏢被扔了過來,深深地插進樹皮裡。
夏茨顫顫巍巍地轉過身,面對一個凶神惡煞的傭兵。
嘉格被他攬在懷裡,配合地瑟瑟發抖。他們的計劃是先表現弱勢,如果這個過程中有危險,能幫忙的除了潛伏在旁邊的庫魯,還有夏茨自己的魔法。
沒錯,魔法。夏茨發覺自己變得離不開魔法了。換作是去年的他,肯定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個魔法師。
比這個更想不到的,則是魔樂的離去。
他不再能感受到魔法的旋律了。
他不再能演奏出魔樂了。
這真的很奇怪。但是夏茨隱約能理解,魔樂的消失是因為魔法的出現,就好像一個取代另一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個把另一個壓制住了。
他嘗試過解鎖魔樂技能,但光是這樣的念頭,都會使體內的黑霧沸騰起來,那根黑色小觸手也會變得不高興。
因為屢次失敗,夏茨後來放棄了嘗試。他有點敬畏體內的黑霧,儘管它們稱他為孩子,但是它們的力量強大到他無法控制,與其胡亂犯險跟它們衝突,不如慢慢探索別的出路。
其實這不無好處。雖然他的音樂沒有魔力了,技藝卻沒有受損,他仍然可以演奏自己喜歡的樂曲。
但是魔法的出現,讓他真正強大,讓他手握力量。
這段日子以來,他時不時感到迷茫,因為有了這種魔法,他幾乎沒有做不成的事。他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別人,甚至……生殺予奪……
儘管他知道那樣是錯的,但他總是忍不住去想,那樣做的感覺會多好。
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
夏茨扶著小孩的背,輕輕垂下睫毛,掩住了綠眸中的暗光。
就讓巴凡尼亞人的神保佑這些傭兵,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吧,否則……今天的場面一定會很難看的……
「你怎麼在這裡?」
所有的傭兵都圍了過來,那個魔法師望著夏茨開了口。
很顯然,魔法師記得旅店房間裡的景象,當時夏茨就在那,跟著另外一個人,現在卻帶著小孩一起出現,魔法師不禁心生疑竇。
「你究竟是什麼人?」
夏茨轉了轉眼珠,回答道,「我嗎,一個勤勤懇懇的老農民。」
這個謊話編得太不走心了。魔法師的臉皮抽搐了一下,「好的,閣下……恕我開門見山,請你把孩子交出來。」
魔法師伸出手,朝嘉格招了一下,嘉格立刻往夏茨的身後躲。魔法師的臉色因此冰凍了些許,「……我相信你應該不認識這個孩子吧?」
「不認識,昨天才遇見的。」夏茨說了句老實話,「但是他向我求助。考慮到情況緊急,我不能置他於不顧。」
「哦……這麼說,你知道他是誰了。」
魔法師面無表情,雙手收回袖子裡。
不同於魔法師的冷靜,旁邊的傭兵們都已經不耐煩了。首領更是大吼一聲,「廢什麼話!直接把那個小鬼搶過來就是了!」
說著就撲上來,抽刀砍向夏茨,勢如猛虎,嚇得嘉格直尖叫,「啊啊啊!」
如果是以前的夏茨,可能也會嚇得動不了。但是現在他不動,則是因為沒有必要動。夏茨挑了下眉,周身溢位一絲黑霧,很少量,卻在傭兵近了身的時候,瞬間連物帶人一起吞噬了。
傭兵首領消失了,連一聲慘叫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