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孟德海交代好了工作,就開著車帶著禮物,一路來到了京海市最有來頭的小區,晴翠園。 這裡的住戶都是京海市,市級以上的離休幹部。 小區的門口有武警站崗,進出需要登記身份資訊,所有的物資都有專人運輸配給。 孟德海在大門口登記好了資訊,熟門熟路的開著車,來到了一幢兩層樓的花園洋房前。 他下了車,透過柵欄仿古樣式的院牆,就看見庭院裡種滿了各色鮮花。 一眼望去,宛若一片花的海洋。 在紫藤花架下,放著一張黃花梨木的春凳。 一名鬚髮皆白,穿著一身象牙白色唐裝的老者,正眯著眼,悠閒的躺在那裡。 他正跟著,一旁小几上收音機裡的戲曲,打著拍子,不時的跟著哼上幾句。 “那曹孟德勝者驕自鎖停當, 數九天少東風急壞了周郎…” 孟德海一聽就知道,這是馬連良的借東風,黃老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唱段,百聽不膩。 這一幕,看在孟德海的眼裡格外的熟悉。 他拎著帶來的兩瓶茅臺,輕輕的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才進去,就看見花圃旁邊蹲著一名面板黝黑,戴著草帽,長得結實的婦人。 她正在認真的清理著花圃裡的落葉。 孟德海認識她,她是黃老的保姆,娟姐。 她看見孟德海來了,就起身,迎了上去,笑著和他打招呼。 “孟區長,你又來看老爺子了!” “是啊!我今天和他打過電話。” “我知道,他上午就讓我今天多準備幾個好菜。 說是你會來陪他喝上兩杯。” 孟德海笑著把手裡的茅臺遞了過去,娟姐接過了他的酒,笑道: “難怪老爺子平常就盼著你來,只有你知道他最好這一口。” 孟德海知道黃老年紀大了,有基礎病,他的子女又不在身邊。 因此,他們總是會叮囑娟姐,要好好照顧他,讓他注意飲食。 可黃老偏偏又是個無酒不歡的人,每次饞酒了總愛打電話給孟德海,讓他過來陪自己喝上兩杯。 娟姐領著孟德海走到黃老身旁,笑著和他說道: “老爺子,孟區長來了! 你看,他還給你帶了兩瓶茅臺。 你今天又可以高興的喝上兩盅了。” 黃老聽見動靜,坐了起來,看著娟姐手中的茅臺,頓時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伸手把收音機的聲音關小,看向孟德海,心情大好的說道: “小孟,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思! 今天晚上,咱們可要好好的喝上兩盅。” “今天就有您老做主,大不了我就在您這裡睡上一宿。” 黃老被他的話給逗樂了, “好好好,我一個孤老頭子,這裡房間多的是,你要留就留下來。 正好你過來了,你還真是有眼福。 昨天我新得了兩盆茶花,開得正好。 咱們京海的天氣,能夠種出這樣的茶花來也是難得!” 黃老說得興起,直接領著孟德海朝花圃的方向走去。 果然見著花圃裡,多了兩株開得正豔的茶花。 那花瓣的顏色很是奇特,一半粉色,一半白色。 就如豆蔻少女嬌嫩的臉頰,粉粉嫩嫩,讓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兩眼。 黃老在一旁心滿意足的笑著,對孟德海介紹道: “這株美人面可是得來不易,尤其是這種品相,這麼大朵的實屬難得! 過兩日他們還會給我送一株十八學士, 到時你記得來看看。 這些花可真是金貴的很,好在娟姐的園藝不錯,都能幫我打理得井井有條。” 孟德海雖然對茶花沒有多少了解,但是他也知道這兩株實在不是凡品。 而且那十八學士更是傳說中的極品,能夠見著都是三生有幸。 他不由得對著黃老,發自內心的感嘆道: “還是在您老人家這裡,才能學到東西。 過兩天,十八學士到了,我一定來親眼看看。” 黃老聽了微微一笑,扭頭看向孟德海,和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現在還年輕,自然還不能靜下心來,欣賞這些花的動人之處。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退下來了,就有大把的時間整理花草! 不過平時,你有時間也可以多看一些花花草草。 這樣的能讓你的心靜下來,沒有那麼浮躁!” “是,您說得是! 我就是靜不下心來,還沒有到您說的那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