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大汗來。
如此,就將那有些像琺琅或者燒藍材質的藥丸偽裝成珠寶工藝品了。油紙包珠寶防止碰壞,也是說得通的。這樣即便藥丸被發現了,常人也難以聯想到這是能救命的神藥。
雲雯決定從現在起,就將木盒隨身帶著,包括她進入宮廷求康熙爺的時候。
細雨綿綿地下,將宮燈的光渲染成模糊而搖晃的光暈。這樣的模糊,彷彿也柔和了乾清宮剛硬的線條。
皇帝在桌子前面批摺子,八百里加急的奏報,兩天不到就能從濟南到達京城。紙張上面彷彿還帶有疫區的潮氣。“定貝勒今早又瀉了一回,太醫們害怕是染了疫,眾大人都勸他休息,但貝勒依舊去見了流民……流民如今最信服貝勒,一日不見貝勒就惶惶不安,以為會遭到屠殺……”
在位三十多年的康熙爺,對國家的掌控力已經觸控到了封建帝制下的巔峰。各地大員中都有康熙爺的眼線,事無鉅細地寫密摺給他。山東自然也不例外。也因此皇帝雖然足不出紫禁城,但對老八在山東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
康熙爺將這封密摺逐字逐句地看完,在最後批了三個紅字:“知道了”。然後他停了筆,原本作為阿瑪他應該再加幾句的,類似“貝勒年輕衝動,但你們都是死人嗎”或者“八貝勒有個萬一,爾等的官就到頭了”,總歸,兒子是自己生的,也算是出息,不能因為他現在在流民中有了些聲望就放他去死。那他真成了話本子裡玩弄權術沒有人性的皇帝了。
康熙自信自己對兒子的教養,不會養出一個在流民中振臂一呼打回京城的八爺,圖什麼?這都不是老八中邪可以解釋的,絕對是有反賊假裝他兒子搞事情。
康熙自嘲地笑了笑,他有閃過這樣的念頭,就有些對不住在外頭拼命的孩子了。還真是老了,或者說,是被太子傷了心。太子跟老八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個讓他驕傲的兒子,唔,應該也是個讓他驕傲的兒子。什麼時候就變成如今這副父子相疑的樣子了呢?
燭火在燈罩裡輕輕爆了一下,將思緒飄遠的皇帝給喚了回來。
“八福晉還在外頭跪著嗎?”康熙問。
梁九功快速出去瞧了一眼,然後步履匆匆地回來。“回主子,還跪著呢。”他抬眼看康熙,發現皇帝臉上的表情有些柔和,不由得心思一動,加了一句,“哎呦,這雨雖小,但淋了半個時辰,衣服都溼透了。怪可憐的。”
康熙嘆出一口氣,用硃砂筆在密摺上“知道了”三字後面刷刷刷地添上數字。“也算是回報了老八對她的獨寵。那便讓她去給老八侍疾吧。”康熙爺寫的時候說道。他大約寫的是讓山東官員做好接待八福晉的準備云云。
待到康熙爺寫完回覆,丟下御筆,將密摺拿起。“公費揚古如何看?若是你捨不得,朕還能改筆,沒有外人知道。”
原來竟是雲雯的爺爺,一等公董鄂·費揚古也在殿中,與今天值班的兩個大學士站一塊兒。費揚古去年在草原上剛剛病過一會,如今看著依舊有些消瘦,鬍子也花白了。他連忙跪下道:“兒孫自有兒孫的命。八福晉已經嫁入皇家,又是她自個兒求的,臣是外人又是臣子,自然沒有可以置喙的地方。”
康熙點點頭,他寫都寫好了,哪裡是誠心詢問費揚古的意見呢。
兒子病了,有一定機率死亡。而兒子好著的時候獨寵一個福晉,別家可以有側福晉啊侍妾啊去侍奉,這家可就只有福晉能上了。本來看病就有大夫用藥,讓子孫妻妾侍疾,就是圖個有情有義和心裡安慰,心裡安慰病才會好。如果八福晉這時候推婢女或者老八的嬤嬤出來,康熙爺才會大發雷霆呢!
他話都想好了。“沒有成了婚的男人還讓乳母侍疾的!”保管能羞辱得八福晉不得不去疫區。
然而八福晉比他想象得積極,這邊才剛剛得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