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
劉宇亮笑的比哭還難看,孫承宗以這件事作為開場白,就算再蠢的人也應該明白,接下來該說什麼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待宰的魚肉,沒有半分反抗的機會。應該說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劉宇亮身為內閣大學士到山海關來督軍,雖然沒有實權,可在這種萬分危急的情形下,如果做了縮頭烏龜,將來一旦傳回京師,到了皇帝的耳朵裡,還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橫豎都是死,不如死的好看點,劉宇亮想到此處將心一橫,陡然道:“閣老,劉某明白,大不了這把老骨頭再來一次千里走單騎,去錦州會會那李信!”
劉宇亮的突然表態倒讓祖大壽一愣,又上下仔細打量了他幾眼,看看他是不是糊塗了。但見劉宇亮言談自如,不像是腦子有毛病,這才確信他的確是已經下了去見李信的決心。
“閣老好膽色!標下佩服!”
與此同時,拱手躬身便是深深一禮!劉宇亮有種錯覺,祖大壽這回的施禮似乎與以往大不尋常呢!倒似誠心誠意的一樣,奇怪奇怪!
劉宇亮決定親自去尋李信的下落後,便決定於當夜行動。天黑下來以後,換了一身遼西百姓貫穿的衣服,領著老管家劉福又帶了四個遼西出身的護衛,由繩子偷偷順了下去,繞開清軍的眼線,悄悄隱在了夜色當中。
提心吊膽的走了幾個時辰,總算脫離開清軍的偵查範圍,路上已經幾乎遇不到斥候遊騎。再看天色已經隱隱泛白,但很快又陰雲密佈,大有風雨欲來之勢。劉宇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打算喘口氣再走,可這口氣一旦洩了,等站起來卻發現雙腳就像踩在了火炭上一樣,火燒火燎的疼。老頭子養尊處優慣了,一夜疾行雙腳竟然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只是重擔在身,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劉宇亮堅持站了起來,咬著牙一瘸一拐的領著五個隨從向東北而去。
不過劉宇亮未注意到,他們的方向走錯了,本來應該是往東北去的,結果向西而去。很快他們便被一條大河攔住,誰雖然不深,卻水流湍急,於是朔流而上,準備尋一處淺灘水緩的地方過河。
又走了十里有餘,果見前面有了一處淺灘。劉宇亮大喜過往,剛要過河卻聽聞四面八方響起了鑼聲,四周頓時舉起了數不清的火把……
完了!劉宇亮雙眼一閉,萬念俱灰。毫無徵兆就落入了對方的圈套裡,如何就這麼容易的功虧一簣?真是不甘心啊!緊接著他覺得後背被人猛擊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然後雙臂就像被人擰麻花一樣反轉到後背,用麻繩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
沮喪到極點的劉宇亮甚至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被人提走的,他只覺得自己像條狗一樣的被人在地上拖著,不時還有人在他身上踢幾腳。至於,劉福和那四個護衛,劉宇亮早就沒了關心他們的念頭,現在自身尚且難保,哪裡還能再顧及別人。
劉宇亮愣是咬住了牙關,沒慘叫一聲,沒討討一聲饒,好歹他也是大明朝內閣大學士,更何況還曾身為內閣首輔,就算現在做了階下囚也要有個首輔的氣節。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內閣大學士的身份一經暴露,便想跑都不能了,以一個普通細作的身份沒準還能尋機逃出去。
但接下來的情形就讓劉宇亮大為駭然,他驚恐的發現這些人並不是要羈押審訊自己,而是直接拖到了河邊的林子裡,讓他跪倒在地,同時又有幾名刀斧手走了過來。
劉宇亮恍然大悟,他們哪裡是要審訊自己,分明是來行刑的,堂堂內閣大學士馬上就要像小貓小狗一樣死的籍籍無名。就在刀斧手舉起手中的鬼頭刀的關鍵時刻,他拼了命的大聲喊著:
“別殺我,別殺我。我乃大明朝內閣大學士劉宇亮!我乃大明朝內閣大學士劉宇亮!”
電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