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十足,居中排程,試圖將這建立紡織廠的工程做成自己的政績。可他卻不知道,龍潭城外的三衛軍中軍大營裡,李信已經焦躁不已了。他剛剛接到孫鉁的書信,戶部的借糧果真無法兌現,他催促著李信趕緊去催張方嚴往龍潭調糧,以解燃眉之急。
告急的文書送到江都,揚州知府吳禎嘴角酷然冷笑,都說因果報應,不想這麼快就開始兌現了。他見張方嚴捻著手中的書信默然不語,便開口問道:“閣老在猶豫什麼?”
半晌,張方嚴才低沉著聲音回答道:“李信在南直隸的形勢已經越來越尷尬,急著催老夫為他提調軍糧,說明南京戶部已經推翻了此前達成的借糧條款。”他只差說出李信在南直隸馬上就要山窮水盡了。吳禎略一沉思,便建議道:“據下官所知,不僅南京戶部,就連此前被李信一一制服的各府縣也已經紛紛起來語氣劃清界限。到了這般境地,就算他是星宿下凡只怕也回天乏術了。一旦,朝廷坐實了他的謀逆大罪,只怕,只怕閣老難辭其咎。”
言外之意,張方嚴也一定會被李信牽連,你不劃清界限只怕也沒好下場。孰料張方嚴卻罕見的堅持己見,“李信這個人老夫是瞭解的,他斷然不會謀逆造反,老夫前日就已經上書皇帝,為他分辨幾句,想來此刻已經快到京師了。。”
張方嚴的話讓吳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中,張閣老這時怎麼了?別人避之惟恐不及,他卻主動貼了上去,只怕自己死的不夠慘嗎?他又陡然間想到了自己,萬一李信謀逆大罪坐實,張方嚴肯定要被牽連的,而自己現在又與其站在一起,只怕……
接下來“難以倖免”四個字,就算在心裡想一想,吳禎都覺得渾身無力。半晌他才恢復了鎮定,然後又退而求其次,“閣老不肯袖手旁觀,真有古人之風,下官佩服。不如趁此機會,以軍糧做引子,依江北三鎮兵馬故事如法炮製,一舉收了他兵權,如何?”
張方嚴的目光忽而竟有些深邃了,只望著窗外已經抽出嫩芽的梧桐樹,沉默不語。吳禎心下著急,生怕張方嚴太迂腐了,不肯坐下這趁人之危的名聲,剛想再次相勸,卻聽他他低沉著聲音說道:“好!李信心雖忠勇,但太過跋扈,把持兵權不受節制,對他絕非好事,就依你之言。”
吳禎聞言之後喜上眉梢,一抬眼又瞧見何騰蛟進了門來。自打來到江都以後,張方嚴前前後後有吳禎代為奔走,他就一直閒了下來。近月時間百無聊賴,便起了返回山東的心思。這次來,就是向張方嚴請辭的。
張方嚴聽說何騰蛟要走,心知這一段有吳禎做左膀右臂,冷落了他,便道:“雲從這些日子可歇息好了?歇息好了,老夫就要給你發派差事了!”
聽張方嚴如此說,何騰蛟一時間又不好開口直言請辭了,反而問道:“閣老打算對鎮虜侯動手了?”
……
拿著江都送來的公文,李信忽覺胸口一陣發堵,果真讓孫鉁所言中。張方嚴的恢復很簡單,只有一個宗旨,提調軍糧往三衛軍完全沒有問題,卻只有一條,李信須依總督鈞令與江北三鎮兵馬一同參與輪換。末了又寫下建議,建議他與剛剛履任的揚州總兵賀成進行輪換。
陸九發覺李信手中端著那封自江都而來的公文呆呆出神半晌沒有反應,便上前將他手中的公文抽了出來,上下看了幾眼,他雖然認得的字不多,卻也明白了其中大概,頓時大怒將公文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日他孃的,張方嚴老兒太不是個東西,當初在太原時,就該讓盧金吉將他家的財產都吞了去,看他還有今日忘恩負義的威風嗎?”
兀自罵了一陣,陸九又凜然道:“大不了一拍兩散,咱們回太行山……”他忽然想到此處是江南離太行山十萬八千里,太行山是回不成的,然後又改口道:“滿朝廷一幫混蛋,每一個是好漢,今兒欺人太甚,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