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安靜下來之後,眼中閃過的除了震驚更多是迷茫,理事會不是官府,朝陽堡沒有老爺,官府牧民,老爺高高在上自古以來不就如此嗎?怎麼聽總兵大人的意思,是要將其顛覆呢……
但是,郭師爺卻有不同的看法。總兵大人這麼說純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亦或是警告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想到此處他的眉頭突突跳了兩下,自己在不在總兵大人警告的範圍裡呢?然後他很快又想到了劉稱金,臉上的冷汗立馬就淌了下來。劉捕頭在災民中要威望有威望,要能力有能力,說不定他早就進入到總兵大人的視線之內了……
過了午時,眾人散去,心思活絡的人便開始私下裡活動起來;儘管總兵大人疾言厲色的做了一番警告,但是誰都沒當真,這年頭牧民的就是官府,官府裡的也就是老爺,想將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顛覆,怎麼可能。
李信離開朝陽堡又去雁河檢查站視察了一圈,此處是鎮虜軍目前重要的財源之一,此處也還存放著上萬石的糧食,安全工作絕對不容忽視。
現在的檢查站已經不是初建時那種簡單的規模了,一整套完備的防禦體系基本成型,高兩丈許的寨牆全部由十幾寸粗的圓木建成,過了雁河往北就是大山,有著取之不盡的木材可用,這一點倒是就地取材,物盡其用。
錢泰作為這次的隨行官員亦跟隨李信來此,對他搞的這一套也很不理解,有多此一舉的感覺,但是看他決心甚大便不好再說什麼了。現在的錢泰已經升官了,由鎮虜衛知事連躍數級,正式擔任鎮撫一職。
這也是李信手中所掌握的空白告身,能給與他最高品級的位置。李信之所以如此突擊提拔,也是為了儘快將自己在三衛中的親信培植起來,這些人包裹毛維張都有品級偏低的問題,一旦朝廷和都司府騰出手來,派了指揮使和同知儉事來,權力勢必將被分薄。而鎮撫這個位置不高不低,正好可以掌握衛司衙門日常運作的實權,就算到時候有人插一腳進來,李信也可以從容應對。
“大人,下官擔心朝陽堡災民中有些人會對大人的計劃不利!”
在回去的路上,錢泰終於忍不住說了一些自己的擔心。按照一般邏輯,權力自然是收上來,握在總兵府手中才最穩妥,而李信反其道行之,現在他與李信休慼與共,就算不為李信著想,也得為自己想想啊。
李信最厭煩他有話不直說,皺眉道:“有什麼直接說!”
錢泰一抹腦門子上的汗珠子,心道又被看穿了;索性就將自己的意見直說了出來,這也是他路上一直在醞釀的。
“那個什麼理事會咱們總兵府是不是也派幾個名額進去?到時候萬一有什麼變故,也方便管理,從容應對。”
第一百九十章 選戰前奏
錢泰這招就是摻沙子,說白了還是對李信搞的什麼選舉不放心,又是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李信強耐著性子聽他說完,不置可否,他根本就沒打算說服他,也說不服他,朝陽堡選舉一事究竟能不能行,還要靠事實說話。
誰知錢泰見李信沒反映,又不制止他,便進一步勸道:“下官還擔心,咱們選而舉之的辦法畢竟不合乎朝廷體制,嚴究起來咱,咱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這貨雖然缺了擔當,韌性倒是不小,看這架勢,似乎不勸服自己不罷休。李信決定讓他死心,“朝廷上下早就焦頭爛額,哪裡有閒心管這萬把災民,再說,三衛是邊鎮前沿,比不得內地,當也有從權一說。你們且放手去幹,有任何問題,本將一力擔下便是!”
李信不是不擔心有人心懷不軌,而是他早就做了兩手準備,至於所謂自理,也是在有限度的條件下進行的,一早就擬定的基本條例便對理事會進行了各種約束,在理論上理事會是要對總兵府負責的,它的大部分權力都是針對其內部運作所賦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