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即將被新興公司併購的事實,北條似乎還未能接受,在無能為力又回天乏術的情況下,他擺擺譜、拿拿喬也算是維護他僅剩尊嚴及“苟延殘喘”的一種方式吧?
他挑挑眉頭,唇邊漾起一記高深的微笑,“他說改就改,想拿喬嗎?”
“也許吧!”她贊同地應道,“你想怎麼樣?”
“改就改。”他哼地一笑,“我倒要看看擺譜能讓他得到什麼好處。”
“‘京三’在哪裡,你知道嗎?”星野又問。
他想了一下,“不曉得,八王子那一帶我不熟。”
“在京王線八王子站出口附近,你去找找應該不難。”
“知道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在這裡繞的第幾個圈圈了。
什麼“京三”,他根本沒看見這家店,星野那傢伙還說得一副好像很好找的樣子。
這可惡的北條,居然敢這麼耍他,這下子,他是非吞併他的公司不可了。
“小姐,”終於,他決定向附近的居民打聽,“請問這附近有一家叫‘京三’的日本料理店嗎?”
那名穿著時尚的“太太”見問路的是一名大帥哥,又非常嘴甜的叫她一聲“小姐”,當下笑得闔不攏嘴。
“京三啊?就在前面那條路左轉的社群裡。”她說。
“社群裡?”原來是開在社群裡的日本料理店,難怪他遍尋不著了。
“是呀!”那中年太太又說,“它在一棟小型醫院的地下樓,招牌很小呢!”
小型醫院的地下樓?天呀!是哪種怪胎會把店開在社群裡,而且還是一家醫院的地下樓……
死北條!居然找一間“幽深偏僻”如世外桃源般的店整他?!
“謝謝你。”雖然一肚子火,他還是翩翩有禮地向她道謝,並順便送上一句“違背良心”的恭維,“這位小姐,你結婚了嗎?”
“我?”她喜出望外地,“我都四十了,當然已經結婚了。”
“四十?”他故作驚訝,“我以為你只有三十出頭呢,”
從前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這種“假話”的,但自從發生過阿部美緒那件事後,他就開始學著說假話。
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假話,只是如果說一句謊話就能讓聽的人感到愉快,那麼,他是願意的。
“先生真會說話。”那婦人喜滋滋地笑道。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看婦人聽得眉開眼笑,他就覺得自己“功德圓滿”、歡欣無比。
那婦人向他揮揮手,臉上洋溢著許久不見的自信笑容。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他喃喃自語地念著。
這真是報應,他因為十二年前一句無心話語,傷害了一個年輕女孩脆弱的心靈,十二年後他處罰自己“甜言蜜語”,“違心之論”地取悅一名靠胭脂水粉遮掩皺紋的中年婦人。
報應、報應,真的是報應!
沿著直直的馬路,左轉進入另一條支道,眼前所見的就是兩排整齊漂亮的獨棟樓房。
而在這條支道上最顯眼的就是一棟純白色的房子,它面寬是別人的兩倍,前頭還豎立著一塊高高的牌子,寫著“真生醫院”。
“就是這裡了……”他將車慢慢地靠到路旁,再仔細地瞧個清楚。
果不其然,在醫院旁邊有一個通往地下樓的出入口,邊上就掛著一塊寫著“京三”的牌子。
哼,還真的有人把日本料理店開在醫院的地下樓呢!一般醫院的地下樓不都拿來當“停屍間”嗎?
不知道在這裡開店的是什麼“世外高人”,還是什麼“得道高僧”?
他嘖嘖稱奇地抬起頭,竟發現“真生醫院”四個字底下還有一排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