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前所未有的困惑茫然了。
房內,妙谷見拂瑤雙手杵著下巴坐著,眉頭是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如此反反覆覆,瞧得她的心肝兒都跟著打了一個結。“師姐呀,我瞧你這兩日頗有些心緒不寧,難道是有何難解之事?”
拂瑤怔了怔後,倏地回過神來,連忙心虛地掩飾說:“沒事啊,師妹何出此言?”
妙谷又打量了她一番,明顯不信,“師姐明明一副神不守舍的神情,彷彿極為困擾一樣,怎麼可能沒事呢?師姐不妨說出來,師妹也好幫你參詳參詳。”
拂瑤又搖了搖頭,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樣輕嘆道:“你也未必知道。”
妙谷放下手中剛從鳳麒太子那裡蒐羅來的碩大夜明珠,正經道:“師姐不說,怎知道我不知道呢?”
拂瑤嘆了口氣後,決定委婉地說出心中的困惑,便道:
“是這樣的,日前我夢到在東海紙之畔看到一隻兔子,這隻兔子頗為奇怪,整日目光呆滯地望著蒼穹。
我覺得很奇怪,便走上前去問,你為何整日坐在這裡呢?
它說,我在等一隻鷹。
我說,你們之間有云泥之分,它高高在上,你卻永遠飛不上天空,你就算等到它也無甚用處。
它回過頭來望著我說,我若不在此處等著,怎知道無甚用處?
我低頭沉思後,覺得它說得也並非毫無道理。
它見我不答話,便幽幽一嘆道,其實我五百年前也是一隻鷹的,且與那隻鷹還非常熟識,怎麼用翅膀飛起來便是它教我的,倒也不能說全然無關係,雖然如今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但是……”
拂瑤見妙谷也是眉頭蹙了又松,鬆了又蹙,便停下來問道:“整個故事大致便是這樣的,你……可懂?”
妙谷目色極其複雜地望了拂瑤一眼,表示難度委實有些大。
拂瑤亦輕嘆,眉間有些惆悵道:“我就說嘛,這是個無人能解的難題,連我都不懂,你怎麼能懂呢?”
妙谷突然無比震驚地抬眸望著拂瑤,手指顫了兩顫道:“莫非……莫非師姐你是想影射你和鬼王魘月之間既想在一起,中間又橫著太多障礙的那種複雜處境?”
“我……”
“師姐不要怪我多事,此事可是非同一般的嚴重,你怎麼能對他動感情呢?需知我們仙妖兩道正邪不相容,怎能結合?”
“你……”
“師姐呀,你的心情我誠然可以理解,情到深處無怨尤,縱然你們再情比金堅,這距離始終是無法逾越的,況且仙魔兩道勢必會為了獄界封印鬥得你死我活,你們夾在中間又該如何自處呢?師姐你切不能為了一個情字,烙上萬世罵名啊!”
“我們……”
妙谷一聽‘我們’,更激憤了,倏地一下站了起來:“師姐,你怎麼能如此之快就進展到了我們,須知仙妖有別……”說著她突然捂住嘴巴,指著她的手指抖動得更厲害了,連聲音都跟著顫動起來,“莫非、莫非……你們、你們……已有夫妻之實?”
拂瑤此刻無比悔恨自己打了一個並不太恰當的比喻,且還把這個比喻說給想象力豐富得令人髮指的妙谷聽,只得幽幽地拋下一句:“師妹,你姑且當我沒說過吧。” 說完便消失無蹤了。
“咦……師姐,你別走啊,你還沒回答我是‘有’還是‘沒有’呢。”最後徒留下妙谷一人獨坐桌旁,緊蹙著眉頭,在‘有’與‘沒有’中苦思冥想,無比掙扎。
東海龍宮委實是美輪美奐,亭臺樓閣,水榭歌臺不計其數。
樓閣下回廊彎轉,珊瑚石鋪的地面光潔閃爍,抬頭仰望處處都是碩大的夜明珠,照得本是無日無月的海底宮殿亮如白晝。
之前的問題不得解,拂瑤始終覺得心中鬱郁,頗有些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