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瑤忍住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衝動說:“師弟,要是月亮能摘得下來,我也無比願意把它捧到你面前,只要你叫我一聲師姐,”同時也不忘補充,“外加滿天的星宿和太陽,夠分量了吧?”
玄夙悲痛欲絕地望著她:“師妹,你、你、你傷了我的心……”
拂瑤拍了拍他的肩,鎮定道:“師弟,你的心已然傷痕累累,多傷幾次並無大礙……”
紫薇望著兩人貌似聲情並茂的傾訴,甚是無聊地拿起果盤裡的鮮果邊啃便說:“依我說呀,兩位對這個問題爭了幾千年都尚未有定論,不如一人做一百年老大如何?”
“不行……”
“不妥……”兩人異口同聲道。
紫薇望著默契度如此之高的兩人,嘆了口氣:“那你們就算再爭一萬年,想必也等不到這塵埃落定的一天。”她仿若想起了什麼,倏地精神一振說:“既然兩位師兄師姐難得如此有閒情逸致,不若順便讓我描下丹青一副,以示留念如何?”她話剛說到“丹青”二字,玄夙就已經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師兄,你別走啊……”紫薇倏地又轉過頭來,感動地凝睇著拂瑤,“師姐,還是你好啊。”
拂瑤無奈地扯出一抹笑:“師妹你別這麼含情脈脈地盯著我,主要是我不能動彈,不然我一定消失得比他還快。”
………
蒼穹之下,層巒疊嶂的遠山在層層霧靄中若隱若現,不遠處樓亭水榭,落英芳菲,空氣中隱隱氤氳著百花的醉人芳香。
屋瓴之上,一抹淡月色的身影懶懶地支手斜臥在瓦礫之上。
她抬頭專注地仰望著蒼穹,湛藍與潔白交織,一片晴光瀲灩,祥和而寧靜。倏地她眉頭微微微擰起,為何這天空是……胸口倏地閃過一絲隱痛,她抬手輕輕拂過胸口處,眉心鎖得更緊了,連帶著琉璃色的眼眸都盡是困惑之色。
自她受傷以後便常常在夢中突然驚醒,但是醒來後只覺得心跳動得厲害,好像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有無數零碎的畫面,但只要一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管怎麼都想不起,夢裡的一切彷彿都隔著一層迷霧般,唯一記得的是蒼穹好似是……血紅色的。
為什麼是血紅色的呢?莫非……她正在凝神沉思,一道略帶焦急的聲音透過玄天鏡傳來,“主人,你怎麼樣?還好麼?”
“禹滕,”拂瑤心中一喜,倏地坐起身道,“我並無大礙,你最近怎樣?”
禹滕驀地一下放聲大哭起來:“主人……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在你身邊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我真是萬死不辭啊……”
“你別哭啊,”拂瑤連忙寬慰道,“我真的並無大礙,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
“連火鳳都能衝破關劫前去救你,我竟然在這生死關頭出不來,主人我對不住你……”哭聲越來越大,聽得拂瑤連連揉耳朵。
“禹滕,我說你千里傳音就是為了讓我聽你的哭聲麼?”拂瑤斂眉,倏地笑眯眯道:“若是當真如此,我倒覺得你的身子確實比以前好很多,聲音洪亮了些,連帶力氣也足了,哭了這麼半晌,都不用喘氣的,嘖嘖,看來你閉關還是頗有成效的。”
禹滕終於收斂哭聲,望著鏡子裡的容顏抽泣道:“主人……”這聲音聽起來雖很哀怨,奈何和悽美比起來尚還是有些距離。
於是拂瑤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只得再次出聲寬慰說:“好啦,不過是受了點輕傷而已,你委實不必如此緊張。”
禹滕心中終覺愧疚,半晌才擦乾眼淚道:“當真?”
“嗯,不然我能躺在屋頂上和你好好說話嗎?”
禹滕這才放下心來:“幸得主人你沒事,不然……”
拂瑤見他又要來了興致,遂岔開問道:“禹滕,你何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