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哈欠,靠在地鐵的車廂裡,昏昏欲睡。
第二天風雲色變。
昨天還煦如暖春,今天卻是烏雲翻滾,沉沉的色澤一直壓到了城市的盡頭。氣象預報說要下雪,果然,在午飯的時候,外邊悉悉索索的起了些聲響。
雪珠子落下來,連綿而成一卷珠簾,靜靜的把整個城市都收攏進了這無聲的畫幕中。
沈夜趴在陽臺的軟榻上塗指甲油。
身側的燈開了一盞,橘色的光線落在身上,讓人有溫暖的感覺。
鼻子有些癢,輕輕打了個噴嚏,左手的力道就沒有控制好,無名指上凸起的一層顯得厚薄不均。洗掉,重擦,再半趴著等乾透,沈夜張開十指,對著屋外自然的光線仔細打量許久,終於滿意了。長長的吁了口氣,望著身邊的瓶瓶罐罐,她放鬆的伸了個懶腰。
一個下午的時光很快流淌走了,指縫抓不住,只留下指尖珍珠粉的淡淡光澤。
非常適合上班族的顏色。
不過程式還沒有完。
洗甲水有著輕輕的柑橘味,她耐心的擦拭,直到指甲露出原本的色澤,有些蒼白,些微的粉紅。
喜歡塗指甲油,收集了各種色彩,卻不願意讓這薄薄的彩膜留在身上哪怕超過半天。
塗得再完美再均勻,也會毫不遲疑的在它乾透後洗掉,不帶任何留戀。
因為……這對她來說,只是消磨時間的小小嗜好。
單調的過程,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思考,只是平衡著手上的力道和角度。
人有時候就是需要做些毫無意義的事,可以讓一直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
她低頭看著洗得乾乾淨淨的指甲,想起了一個很哲學的命題。
擦錯了可以重塗……可是人生呢?選擇呢?可以重來麼?
如果不能重來,錯誤也好,正確也罷,對於陌生的未來,又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呢?
(29)
週一早上九點半,沈夜開著門,頻頻望向對面的辦公室。
腳步聲交錯,來來往往,可是沒有人走向這邊。
她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又一次望向時間。
天大的新聞。
羅嘉頎居然遲到了。
沈夜撇撇嘴角,替他推掉上午的例會,把同客戶的見面時間改期到下午,想了想,還是決定再撥一個電話。
門外陳苒探頭進來:“小沈,聯絡到羅先生了麼?”
“還沒。”沈夜也有些愁眉苦臉,“我正打電話呢。”
“好吧……那邊的視訊會議也要推遲了……”陳苒喃喃的說了句,轉身離開。。
正說著話,電話忽然通了。
沈夜防備不及,脫口而出:“你怎麼遲到了?”
詭異的靜默持續了大約三秒鐘,沈夜悔得想吞下自己的舌頭。
羅嘉頎輕笑,低低的說:“在路上了,馬上到。”
“哦。”為了掩飾剛才片刻的失禮,沈夜不得不又補上幾句,“上午的工作安排已經儘量協調推遲了。”
“好的。辛苦了。”他的聲音很柔和,又略微帶了沙啞,“一會兒見。”
羅嘉頎出現在辦公室的時間是九點四十五。
沈夜照例端了紅茶進去,擱在他的桌上,又順便對他簡單說明了日程的更改和重新安排。只說了一句,喉嚨癢癢的有些難受,她側過頭,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午餐安排取消了……”
羅嘉頎愕然抬頭,敏銳的說:“感冒了?”
雖然鼻音還不嚴重,可是此刻也已經初露端倪,沈夜沒法否認,點了點頭。
黑亮的眼睛眯了一眯,羅嘉頎搖搖頭,說:“繼續說。”
他一抬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