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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很快便踏著清冷的月光,再次回到躍馬橋前,孤零零的站在無人的橋中間,雙手按著石欄,俯身下望,從水裡望著天上月,靜幽幽的帶著絲詭秘的微笑。
不知什麼時候,他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一身青袍儒衫,神態軒昂,負手挺立,說不盡的瀟灑風流。
風蕭蕭連眼珠子都未轉上一下,仍舊盯著水中冷月,微笑道:“邪王就是邪王,好像無處不在,剛一想你,你果真就到了。”
石之軒啞然失笑,道:“深更半夜,全城宵禁,邪帝總不會無緣無故的站在這躍馬橋上吹風賞景吧!不是在等我石某人,又是在等誰?”
風蕭蕭挺直身子,淡淡道:“看來邪王是有心人吶!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所以一眼便瞧出我等的是你。”
石之軒臉上現出一個冷酷無比的笑容,從容道:“本人自認從未低估邪帝,沒想到事到如今,發現仍是低估了。邪帝居然能這麼快瞧破我的手段,不過你又能怎樣?想要殺我嗎?在你餘下的殘生內也休想辦到。”
風蕭蕭不以為意的聳肩道:“我殺你做什麼?我只需斷了你那一統魔門的念想就足夠了。不妨告訴你,祝玉妍馬上就要現身了,她什麼都不用做,只稍稍露個面,你就沒任何指望了。”
石之軒終於色變,雙目邪光劇盛,死死盯著他的臉,道:“石某人倒看不出來邪帝竟有此胸襟,居然將唾手可得的大好機會,就這麼白白浪費掉。”
魔門之所以響應風蕭蕭的召集,正是因為他們全以為祝玉妍死了,再沒人領袖對抗佛門,遲早會被各個擊破,所以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得公推出下一位魔門第一人,至於能否一統魔門,還要看到時的情勢,是否仍有扭轉的餘地。
但若祝玉妍在此之前現身,所謂的魔門大會,就根本沒有召開的必要,頓時變得可有可無起來,魔門各派也定會敷衍了事,石之軒自是再無指望,風蕭蕭也等若辛辛苦苦的白忙活一場。
石之軒料錯了一點,在他看來,以祝玉妍的剛烈脾性,絕對是寧可站著死,不肯跪著生的,所以風蕭蕭無論如何沒法迫祝玉妍妥協,只要她恢復自由身,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和風蕭蕭決裂作對。
可在風蕭蕭看來,沒有人能在風雪的手段下還能強硬的起來,祝玉妍離她徹底屈服,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若真是如此,他在中間可動的手腳就多了。
畢竟他並不在乎是否真由自己一統魔門,純只在乎統一後的魔門,能否給他全力的助力,至於究竟由何人一統?只要那人受他完全控制便行了,是誰根本無所謂。
所以風蕭蕭聽到石之軒飽含憤怒的話語,只淡淡笑道:“風某人一向認為,狠不在殺人,而在於讓你絕望。真希望你下次對我使手段時,能夠以此為鑑,定做的天衣無縫,千萬別讓我有機會報復回來,因為每一次的代價,你都承受不起。”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心灰意冷的石之軒
石之軒實在是個難以測度的瘋子,沒人能想到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風蕭蕭嘴上撂下狠話,精神卻無比的集中起來,防備石之軒突然暴起。
沒想到石之軒竟露出深思的神色,少許後眼神恢復一貫的無情,道:“邪帝不像是個會特地跑來通知失敗的人,還有什麼事,不妨一併說,好讓石某人權衡一下,接下來是與你繼續攜手,還是翻臉敵對。”
風蕭蕭笑道:“打一巴掌後,慣常會塞把甜棗,看來邪王也是個中好手。”
石之軒仰首望往天上明月,冷笑道:“所以你要注意了,若甜棗不夠甜,我石某人未必肯張嘴。”
風蕭蕭收斂肅容,轉面向他,神情極為認真的緩緩道:“我想幫的人乃是裴矩,而非石之軒,邪王一定要搞清楚這一點,咱們才能愉快的合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