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美目凝視著風蕭蕭,靜靜等他做出決定。
她是軍師,責任是在錯綜複雜的情勢裡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並將種種利弊剖析清楚,至於該做出何種抉擇,就是主公的責任了。
而且她也想借此看看風蕭蕭究竟值不值得她追隨。
風蕭蕭似下定決心般的拍了拍桌面,緩緩道:“趙德言尤善奸謀,既能挑動東/突厥攻中原一次,就還能挑動第二次,第三次。我絕不能寄希望於下一次還能揭破他的奸謀……”
他收回手掌,緊攥成拳,盯著沈落雁道:“你去和鄭蹤說,這不是我個人的私怨,而是事關中原興衰,漢人傳承。我風蕭蕭絕不能容忍再來一次五胡亂華,為此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沒有我不敢殺的人,更沒有我不敢做出的犧牲。趙德言這次必死無疑!”
沈落雁盈盈起身,嬌顏如春花般盛放,嫣然道:“如邪帝所願,鄭蹤必會盡心盡力。”
……
正所謂破局要破源,別看突利如今被各方追捕,既有朱璨的迦樓羅軍,又有人多勢眾的四大寇,還有西突厥國師雲帥這等高手,好似危若累卵,難以化解,其實追溯源頭,只是趙德言一人而已。
像徐子陵那般看似盡心盡力的護著推力殺出重圍,實乃笨得不行的下下之策,看似頗有義氣的拼命搏殺,實則將突利一直置於被讓人圍剿的危險境地,只要稍有不慎,兩個人誰也活不成,除了能讓徐子陵博得個好名聲外,根本於事無補。
要知迦樓羅、四大寇分屬魔門不同的派別暗中控制,是應陰癸派的要求而大舉出動來追殺突利,陰癸派則是應趙德言的要求。
除此之外,魔門本身與突利根本無冤無仇,所以一旦趙德言身死,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去得罪這位突厥王子。
如此一來,迦樓羅軍、四大寇必會立刻退去,唯剩雲帥一人。
突利好歹還有個“龍捲風”的稱號,一手旋風快槍名震大草原,比跋鋒寒的名頭可響亮多了。
想要在茫茫荒野密林之中追殺他這個武功不算低的人,若無特殊手段,任憑雲帥武功再高也是無用。
那時突利完全可以想怎麼走就怎麼走,甚至可以大搖大擺的直接坐船從竟陵趕赴長安,何須一路辛辛苦苦的拿命去搏突圍?。
其實還有好幾個中策,比如設法切斷幾方人之間的聯絡,比如專盯著一方勢力窮追猛打,都能撕開看似嚴絲合縫的圍捕,哪一個都比徐子陵選擇硬拼容易得多,更比誅殺趙德言簡單的得多。
只不過相比起突利的性命,風蕭蕭自然更關心趙德言的性命,所以才選了這個難度最大,結果卻最好的方法。
……
迦樓羅軍、四大寇、雲帥和趙德言四方,最好尋找的自然是流寇之屬。
目標又大,雲龍混雜,毫無紀律可言,且彼此間並無統屬關係,想要混進去實在容易。
所以來自獨孤閥的情報中,就屬四大寇的訊息最為詳細,但訊息太多也意味著真假虛實摻雜,實難做出正確的判斷。
風蕭蕭和著沈落雁在繁雜的情報中忙活了足足半日,才尋摸出寇首曹應龍的大概方向,只等沈落雁去領著鄭蹤去確定正確的位置。
天色已昏暗,屋內燈盞只有一座,自然不甚明亮,與風蕭蕭頭湊著頭看了那麼久的小字情報,沈落雁的秀眸顯得有些紅腫。
她揉了揉眼睛,微伸懶腰,向風蕭蕭示威似的展露胴體美好誘人的線條,再瞥他百媚千嬌的一眼後,含笑道:“沒想到邪帝竟然這般熟悉處理與歸納情報,讓落雁自認為久掌密諜的人都自嘆不如呢!”
這微小的動作,意味著她對風蕭蕭的戒心大為減少,頭一次將風蕭蕭看成了自己一方,不然絕不會這麼隨意。
風蕭蕭笑嘻嘻的道:“不滿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