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了一口氣,這些肥羊,終於可以吞到肚子裡了,只不過,就是這些毫無鬥志的官軍,依舊讓自己付出了近三千傷亡的代價,沒有這些百姓幫忙製造混亂的話,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都蹲在地上,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起來,所有人,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把你們平日裡所殺的人,所犯的錯,都給我寫下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少帥,我們是官兵,我們何錯之有?”有一個校尉壯著膽子反駁了一句,官軍殺人,天經地義。
陳削的做法,實在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呵呵,膽色可嘉,敢當面反駁我,不錯。”邁步來到那人近前,陳削在他肩頭拍了兩下,猛的拽出腰間的鋼刀,抬手就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校尉出人意料挺直了胸膛,閉上了眼睛,“少帥要殺便殺,要剮就剮,身為漢軍,人,我殺過,但,全都是該殺的,我自問沒殺錯一個人。”
“呵呵,口氣還不小,好一個都是該殺之人,那麼似今日這般情形呢?自黃巾暴亂以來,你手上的鋼刀,應該殺了不少黃巾百姓吧,是也不是?”陳削一瞪眼,猛的提高了嗓門,就連那把鋼刀也用力的往前劃了下去。
那校尉點了點頭,“自然是殺過,殺反賊,除暴亂,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那好,都給我寫下來。”說著,陳削將刀收了回去,蹲在地上的那些降兵,全都驚魂不定,有的存了僥倖,擔心寫的太多,會被陳削砍掉腦袋,故意少寫,或者乾脆不寫,倒是也有不少人,既然投降了,索性如實的寫了出來,有的殺過人,有的搶過百姓,也有的跟官吏勾結殺過百姓冒領過軍功。
半個時辰之後,陳削衝高順吩咐一聲,“凡是什麼也沒寫的,全部殺掉,凡是寫的詳實的一概留下,其餘的,脫去他們的盔甲收繳他們的兵器,全部收押。”
“啊…”陳削的聲音,很響很亮,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就連孟益也不例外,還真是出人意料,按說身為義軍統帥,陳削就算要殺人要洩憤也應該殺掉那些殺過義軍的官兵,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
“這是為什麼?”先前那個校尉壯著膽子又站了起來。
“看的出來,你們都是官軍的老卒,雖然比不上皇甫嵩的天狼精銳,也比盧植的五校精銳遜色,可你們也算久經沙場,一個漢軍老卒,沒做過見不得人的勾當可以理解,但沒殺過義軍,根本不可能,我寧願收留對我毫無隱瞞的人,也不會收下那些故意矇騙我的奸猾之人。”
走出幾步,回過頭來,又多看了一眼那個校尉,“從今往後,這些降兵歸你統領了。”
讓降兵招認自己的罪狀,這一招,陳削從張純那些降兵之中已經試驗過了,一個人犯錯沒關係,之前的過錯,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但是,從一開始就敢欺騙自己,陳削絕不收留。
至於暫時不殺的那些人,也只是收押起來讓他們充當苦力罷了。
望著健步離去的陳削,高順欣慰的笑了,從之前的拒不招收任何降兵,到現在放開心胸,看來,陳削的變化蠻大的,要說這一切的起因,或許是因為張頜吧。
兩軍交戰,各位其主,身為官軍,剷除義軍,責無旁貸,站在他們的立場,沒什麼錯,昔日的張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陳削一味殺戮,不招收降兵,只會讓陷入苦戰的官兵死戰到底,只能讓自己日後的征程愈發艱難。
當城門再次開啟後,望著渾身浴血殺出來的數千義軍,城外的官兵全都懵了。
“將士們,投降吧,陳削絕不會慢待諸位。”
孟益這位昔日的大漢中郎將,現在搖身一變,成了陳削的麾下,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難當,雖然沒有骨氣,可誰不想活下去,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孟益並不覺得自己做的很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