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十年卻不厭其煩,跑來和我沒完沒了的悶鬥,是我實在太招人恨,還是你太無聊?”“後來你要薇奪我真傳身份,開始可把我氣壞了,可靜下心想一想這事根本就說不通,我已陽壽將近,任誰都以為我沒希望再破境了。你就直接坐等看我老死這個天大笑話便是了,到時候我丟命、引我入門的九祖丟臉你若真是恨屋及烏,我那樣的下場對你來說可比什麼都更解氣、更過癮。”
“琥奪真傳,看上去是侮辱,實際卻多此一舉。等我想通這一重,心裡便有數了:任長老是一片等心啊,折辱也好、找麻煩也罷,都是表面文章,想我上進才是您老的真正用意。”
“陸崖九師叔的為人我不敢妄加評論,但以他老人家的性情,若是看不上那個叫任奪的年輕弟子,大袖一揮把他趕出山門就是了,又何必沒完沒了的苛責?
偏偏您老又是同輩弟子中成就最高之人,這倒是不難猜測,陸師叔對你的苛責,是一片愛護之心。”“連我都能猜到老祖的心思,任長老自然看得更清楚,所以恨屋及烏不對,愛屋及鳥才對。”好一番長篇大論後,蘇景拉回原題:“既然如此,我當然要請任長老為我執例。”“另外還有句話非說不可,我知道你是好意,還總拿如見出來晃主要是看你認真得很,怕你不止是演戲給我看,所以我就跟著一起扮上了。”說著蘇景起身,對任奪抱拳躬身:“無論如何,都要謝過以前失禮之處。”“玉牌在上,我跪的是離山九位師祖,與你沒有半點相干!你請出“如見,時得意洋洋,於我眼中無異跳粱小丑。”任奪一揮手,不受蘇景這一禮,隨即又點評蘇景之前說的那一大串話:“想了那麼多,但也沒能想全。”
“你是指光明頂出事時,賀餘師兄在場?”蘇景兩手一攤,還有些小小得意:“師兄意外歸山,不再算計之中,再說我不是也用言語僵住、不讓他來執例麼。一切照舊,未出差錯。”任奪冷笑,搖頭:“我指的不是賀師伯歸山,我是說你以為執例時我不會殺你,謬之極!那一劍我以出分身全力,只是沒能殺掉你罷了。任奪乃離山弟子,執例,是代離山九位祖師而行,莊嚴處猶勝執律,我豈能徇私舞弊、手下留情。”停頓片刻,任奪問蘇景:“搖下我分身一刺,你開心麼?”
“能過“循例,我當然開心,不過單就擋那一劍而言”蘇景肅容,語氣裡再無絲毫輕浮,認真道:“越琢磨就越害怕。”循例一刺,蘇景用上了自己全部手段,這才勉強將“北冥,制止於距離心臟一寸之處!這還只是分身御劍:而對方所謂“全力一刺,也要看怎麼去解釋“任奪,的確運以全部力量投出那一劍可是若在換個角度呢?
前無端、後無繼,只是乾巴巴的那麼一刺,分身也只用力、另加北冥劍自己的“緄,劍勢罷了。任奪名震天下的“九鱗化龍,劍術根本一招未使,更何況若是真正鬥戰,他還會有無數配合法術施展蘇景是嗜劍之人,見過了、擋過了任奪分身一劍,心中又怎能不添出了一份敬畏。
對任奪、對修行高人、對劍術名宿的敬畏之心。
聽過蘇景的話,一貫對這小子沒有好臉色的任奪,眼中忽然閃過輕鬆之意:“不過你總算擋下了我一劍,還不錯。”隨即任奪不容蘇景驚訝或沾沾自喜,又把話鋒一轉:“還有,你說我愛屋及鳥……笑話吧!”
“初入離山的幾百年間,我的天資根骨算得上乘、我的功課修行最最刻苦、師門歷練我都選最難最險之事、同門相處我有應必求,但無論我怎樣,九祖待我始終如豬、狗、爛泥。”任奪的語氣清冷:“我也曉得九師祖對我愛護,可就算我明白他是為我好,心中依舊怨恨,那時我不過是個一心望道的少年小子,我可不像你有個高高在上的輩分、有一枚人見人跪的如見寶牌!、“動輒得咎”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又怎麼會可能說盡任奪在陸崖九手中受過的苦難與折辱?千多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