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小廝和一個光頭小娃,不禁微微一愣,上師身邊的人不停冒出來,算得神奇了,但多問是萬萬不敢的,恭恭敬敬對蘇景施禮,‘上師揚威雪原擂,一戰揚名轟動天下’‘霖鈴之城剔透無雙,放眼春夏秋冬四境難尋之福地’之類奉承一句接著一句。
聽了幾句,見對方盡說些沒味道的話,夏離山微笑打斷:“望荊王死於我手,炎炎伯以為,他該死麼?”
炎炎伯嚇了一跳,但此間也沒外人,狠了狠心、咬牙點頭:“冒犯上師之人,個個該死!望荊王死得活該!”
漂亮小廝初來乍到侍奉公子務求周到,拍拍挎囊摸出執筆,把炎炎伯這句話抄錄下來,放入方盤捧到伯爵大人面前,他說的話,請他籤認畫押。
不聽今天才真正出關,但早已靈識探過此間好久了,蘇景讀書學字的時候她也一起學,一行馭界文字寫得工整漂亮。
這個押鑑如何敢籤啊,炎炎伯臉都白了,口中喏喏想要退阻但一時間何處去找藉口,真正不知所措。萬幸,托盤中那張紙忽然燃燒起來,轉眼化作灰燼,俏麗小廝笑顏明媚:“不做押,便是無用之言了,我家公子身體不好,還請大人體恤,少廢些時間多說些正事。”
話說完又退回到糖人身畔,炎炎伯抹去額頭冷汗,心裡算是明白了:夏離山身邊、個個厲害人物。
“此番求見上師,是為三件事情。最最要緊的,下官有眼無珠,曾冒犯上師,務求您大人大量。。。。。。”
認罪道歉也是廢話,蘇景直接道:“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下官受人所託。。。”方畫虎知趣,立刻轉到話題:“上師可還記得,我曾說過雪原擂甲子局、甲子賭,落注雪原七的那位扎姓馭人?”
姓扎的本為馭人貴族,參與此局買了雪原七,後辦事不利被朝廷降罪抄家、貶為庶人。蘇景記得此事,笑道:“贏下此局,富貴盈門,要恭喜這位扎先生了。”
炎炎伯搖了搖頭:“贏是贏了,可富貴還現在還談不到。。。以姓扎的現在的身份地位,想要去討要賭注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姓扎之人名喚扎廣,落難後連在京城落戶的資格都沒了,搬來了夏境定居,日子過得清貧但也平靜,這次雪原擂他也來觀戰,本就是看個熱鬧,哪想到自己竟然贏了。
未開擂時,扎廣偶爾做美夢也夢到自己贏下這場甲子局,不過因為自己都不信,是以心裡明白得很:就算真贏了自己也不能去討賭注,那是找死。但真見夏兒郎奪魁,自己竟贏下來天大富貴,心中那份貪念立刻膨脹開來,不捨得不要啊。
不捨又不敢,好生愁苦,於扎廣而言,贏可比輸要煎熬得多了。再往下看,發現白鴉城的糖人主不得了啊,請仙祖仙靈、斬當朝親王、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且那糖人似是高看炎炎伯一眼。
富貴機會就在眼前。總要拼一拼,莫說全部賭注,就算只得其中兩三成,也足夠大富一方。被褫奪官爵已然對不起祖宗,搏來個富貴至少還能蔭護子孫。成則萬事皆休,敗了。。。了不得不就是一條命麼?自己現在這條命也不值錢。
無論漢人馭人或者其他靈智之族,人人體內有‘三尸’,而三尸主掌**也絕非簡簡單單的‘要這要那’,它們都聰明得很,總能為主人找來各種各樣光鮮藉口。由此**變成了慷慨。
炎炎伯繼續道:“擂比之後。扎廣就來找我,盼上師能為他做主討回甲子局中贏下的賭注,若此事能成,扎廣願以半數所得孝敬您老。下官覺得這也不是壞事。是以斗膽。。。。。。”
事情已然明瞭。無需再囉嗦。見蘇景點頭方畫虎立刻收聲。
蘇景饒有興趣:“請我去要賬?不怕我要來後一股腦吞下去麼?”
“扎廣說,願意拼這一回。”場面話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