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餘介面道:“威德祠的香火好生旺盛,在那裡立一塊戒碑以作警醒,告訴世人生死有報,這也是好事情,做得。立碑是算是細節,不過足見師弟的心思了。”
“蘇師叔行事不羈,但他的心思絕不會錯的。”瀋河附和。。。。。。兩位真人交口誇讚,誰都沒想到蘇景立碑,哪關什麼‘心思’事情,純純粹粹是為了斂‘財’、收香火。
碑上不曾明確刻出‘碑文是誰說的話’,所以碑無名,受凡人拜奉,收來的是無主香火;但戒碑立於蘇景像身邊,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佑世真君戒言,是以香火會被蘇景收到。
人間法度,不能用於陰陽司;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人間明言,放之幽冥四海而皆準,想在幽冥闖蕩,沒錢步履維艱,就連小師孃那樣的本事,不還是扣了蘇景一半的贖金麼。
“讓白羽成跑一趟吧,去趟皇宮。他是今日皇帝的也不知多少代祖宗,一家人,好說話。”賀餘吩咐。
瀋河應是,補充道:“除了祠內添立戒碑外,再讓白師侄給當朝萬歲囑咐下告狀的事情,皇帝對刑部打聲招呼,以後差官辦案會更用心些。”
說完,瀋河又想了想,重新開口:“師叔,您有沒覺得。。。其實小師叔託付的這兩件事,不用我們離山來做的。”
找天斗山黑風煞、找齊喜山六兩,這兩件事都能辦成,又何必麻煩離山?而且妖奴為蘇景辦事會更加重視。
賀餘笑了笑:“不管怎麼說,師弟這兩件事,都是‘修行人干涉凡間’,他來找你我,藏了一份‘請示’的意思;另外,尤其第一件事,還須得有個分寸的拿捏,離山沈真人和老頭子賀餘來做,比著飛揚跋扈的妖怪要更妥當些。。。。。。早都說過,蘇鏘鏘的心思不差!”
兩位真人說起蘇景的時候,正是屍煞阿九向淺尋呈秉蘇景言說的時候。
淺尋側著頭,左眉的尖尖眉梢輕挑了下。
什麼‘不共戴天’,什麼‘甘願受罰’,蘇景說得大氣凜然,可淺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蘇景是在嬉皮笑臉地對她說:師孃,難得機會,咱坑他吧!
鏗鏘之言,徵詢之意。
畢竟,蘇景再怎麼不要臉,這件事還得是淺尋做主。若淺尋不願違背對削朱鬼王之言,只消傳給蘇景四字‘不放不行’,蘇景就算膽大十倍也會乖乖就把沉舟兵放了。
忽然間淺尋笑了,那俏皮模樣,光豔四射,花樣女子。
琢磨片刻,淺尋抬手兩道劍訊打出。
一道飛去削朱王府,一道傳於蘇景。
。。。。。。
遊魂自陽間進入幽冥,只有一成能夠返回人世,剩下九成全部留住地府。更要緊的,遊魂不止人魂,而是鳥獸蟲豸、花草樹木,是陽世中所有所有死喪的生靈。它的數量何其龐大,遠勝人間。
魂多,兵就多。兵多,王就多;王多,亂世就更亂更兇殘!
排陣百餘里,動兵百餘萬,人世間幾十年難得一見的浩大戰役,於幽冥世界卻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戰鬥。陰間裡的鬼王爭霸,遠非人世中的諸侯混戰能夠比擬。能在這裡成就一方大勢力的鬼王,無一淺薄之輩,除了精明謀算,更有一身精湛修為。
削朱鬼王便是如此,心思不必細講,只說他的修為:八千年前它橫空出世,其後司千年時間,和別家猛鬼鬥法,數不清多少次惡戰,他從未輸過一場。再之後四千年。。。。。。他成事了,麾下猛將堆山軍馬填海,再沒什麼事情需要他親自出馬。
他修煉的辦法很是特別:睡覺。
別人打坐入定,他就睡覺增修。削朱王平時都在睡覺,寢殿大門緊閉,極少開啟。
他在寢殿門前養了一隻雞。矮腳、鐮翎、短頸的黃羽大公雞。這種雞在人間頗有名氣,江南